顾延看向这个将他凌迟完毕,现在又一声不吭睡倒的女人。
毒妇。
她的下巴搭在他肩头,整个人轻到几乎没有什么重量。
顾延真的很想问问她这么多年,装的累不累。
自从那天过后,顾延被她折磨的整宿整宿睡不着,现在也不例外。
“别人说什么是别人嘴贱,说就说了,为什么要听?外界的话无论好坏当做参考就好了,为什么要听?别人骂你,你就骂回去,别人打你,你就打回去,不舒服就告诉身边的人,总有比自己忍着更好的办法。”
“死要面子活受罪,活该这辈子过的辛苦。”
可恨至极,又可怜非常。
人有落差是常态,花无百日红,总是烂在过去的人注定不配拥有幸福。
可是有用吗?现在说这些有用吗?
冬喜睡得很不踏实,两段眉皱着。
顾延对着空无一人的身侧笑得哀伤。
“真是无可救药的女人。”
“折磨我?你敢折磨我我弄死你。”
没有回应。
顾延像个孤单戏剧里的小丑,兀自说了那么多。
可再恨又能怎么,还是得将她抱回旅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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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很深了。
仿佛上个世纪租|界楼一样旧哄哄的楼道,踩踏起来脚底的楼梯木板还有咯吱的响声。
角落里团聚着灰尘和蛛网。
也不知道顾延为什么会选择这里。
三流的旅馆,他们就这样头靠头躺着。
老式的吊灯,掉漆的柜子,稍硬的板床,堪堪几平米大小的房间。
就如同他们曾经第一次去外面开房的地方,那个在异地的小旅店里的场景简直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
那时候的冬喜,青涩,纯情到用手指轻轻勾一下都会脸红。
可是现在她居然说,原来那些都是装的,都是利用——
颠覆他所有认知。
可真的是这样吗,顾延不信。
那么多年,她难道真的真的一点都没有喜欢过他吗?顾延绝对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