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你可以一整天不说话,在家里叠衣服煲汤,扮演一个完美的妻子,被那样忽视对待都能笑脸相向,我当时就应该知道,你不简单。”
本以为是她懦弱,结果是处心积虑;本以为她恋爱脑上头,结果她比谁都精明。
不过说到底,还是蠢货一个,烂在过去。
顾延凝视着怀里人的面庞,久久,觉得无力,被她玩弄出阴影来了。
接着他低声笑骂道:“冬喜,你实在太会骗了,你就该去当演员,嫁给我,真是屈才了。”
一字一句,苦闷至极。
不远处挂墙的电视机里播放着黑白的旧电影,里面的女主角拿了全世界最高的演技奖项后,突然某天悄无声息地自杀了。
不知道这句话冬喜最后有没有听见,她呼吸声均匀,软趴趴一个,动都不带动的。
一整天的高压,又恢复了记忆,此刻她的睡姿依像是抱起来的虾。
夜色里,男人躺在她面前,同样蜷缩。
二人的区别在于顾延眼眸晶亮,他盯着冬喜的睡脸,痴痴看了半晌后,顾延又笑了。
“小骗子,你何止不会说再见,你连晚安也不会说。”
调侃完,顾延甚至还动情不已地凑上去亲吻了她的额头一下。
亲吻完,他忽然就觉得哀伤,心脏那儿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攥紧了。
回忆起之前的一幕幕,“这么多年,你累不累,我问你,你累不累?”
微微拔高的音量,但是身前的女人睡得深沉,已然半点儿听不见。
“你敢说你不后悔,一点都不后悔?脸面真就这么重要,别人的话语真就这么重要,你活着究竟是为谁而活?”
顾延说着说着,突然觉得这一切都非常没意思。
没意思,确实没意思。
可即便知道没意思,他还是执意伸出手想要抱紧她,哪怕怀里的人分分钟就能要了他命。
得知真相后,顾延已经没法同这一切握手言和,保持冷静。
十多年多年的冷静自持在这一刻就仿佛是个笑话。
“利用我是吧?不爱我是吧?”
“冬喜。”他叫,语气几多哀伤,“我不信。”
“我死都不信。”
“赌气跟我这闹,故意气我,气我之前待你不好,气我对你哥下死手是吧?说了那么多不就是怪我没顾及你的情绪么。”顾延贴近她的耳根,不知是怪罪还是赎罪,“凡事就不能好好说?非要弄的要死要活,弄的回不了头。”
“你不是恨我那么多年,恨我那天说不认识你吗?那我告诉你我为什么那时候说不认识你。”
“因为我妒忌。”顾延笑。
“那天下午我打完篮球经过网球场,我突然看见你和别的男孩子坐在一起,你们在聊天。你笑起来的样子可太甜了,没见过比你更纯的小丫头了,一颦一笑就让人情不自禁被吸引。可是呢,当时我明白了,原来,你给我的笑脸,也能轻轻松松给别人。”
顾延的心思晦涩下去,眼底满是偏执的妒意,“三心二意的骗子,凭什么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你是哭脸,在别人那儿就是笑脸?”
“你的快乐明明是我给的,我才是你的救世主,除了我你居然还去招惹别人?我生气,所以我想教训你,我想报复你,所以我说不认识你。怎么,现在你知道我的动机了,还觉得我是瞧不起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