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那个给我递手帕的人。”
这一刻,真相悉数大白。
杀人诛心,莫过于此了。
顾延甚至觉得下一秒,他都能掐死怀里这个恶毒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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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顾延看起来状态好差。像是穷途末路下的野兽。
可明明,是他辜负她在先的,冬喜她自己都还没来得及生气,却觉得他现在很是生气,要死要活的样子简直莫名其妙,贱狗是么?
说了那么多,冬喜觉得口干舌燥,但是她停不下来,“顾延,说实话,其实嫁给你之后,我以为只要我听话,听话就会改变之前受到的对待的。哪怕我压根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爱你,可是那几年你和我谈恋爱,后来结婚,我对你好,我是真心的。”
“那两年,我是真的对你好,那些好意都是真的。”
或许是害怕他会和她离婚吧。
冬喜重复了两遍真心,但是越说她越觉得讽刺,“可是呢,你不要,你不仅不要,你还要我死。”
“你要我最亲的人的命,我做不成小姑妈了,我哥哥做不成爸爸了,我爸爸做不成爷爷,这些都是因为你。”
“你应该去下地狱,我所有的不堪,我一辈子所遭受的所有不公正,耻辱,都是因为你。”
“现在,你还想问我,问我爱不爱你?你觉得有意义吗?顾延,你觉得事已至此你纠结这些虚妄的东西还有意义吗?”
这话太诛心了,顾延半个字都听不进去。
他只红着眼睛一个劲儿的问,“冬喜,我问你,我现在只问你,你当年,究竟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是半点。”顾延忍住暴走的冲动,依旧执着于爱不爱这个答案。
冬喜听了,只一个劲儿的冲他笑。
“不记得了,我忘记了,我不知道了。”
或许曾经在某个瞬间,有过吧?那样微不足道的一点热切的好感和虚妄。
不就好比身上只有三块钱,却喜欢上了三万块钱的东西。
但是现在,冬喜却觉得他特别无聊,以前有的时候他不珍惜,现在没有了倒开始要死要活,“顾延,都现在这样了,你还装什么深情?执着于那么一点儿虚幻的爱还有意义吗?你不是说过,从今以后都不会管我死活了吗?你送我哥进监狱的时候,送我爸去法院的时候,你有想过我心里会有什么感受吗?你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富家公子,名门少爷,而我就是个暴发户的孩子。”
“我现在什么都告诉你,因为我不怕了,反正我的报应已经来了,认识你就是我的报应。”
“所以,我们离婚吧。”
离婚。
终于还是把心底的话给说出来了,顾延只当她是在说什么笑话,依旧是那个态度,“你做梦。”
“想和我离婚,你不如做梦。”
冬喜见他冥顽不灵,不肯离婚,咬唇沉默几秒。
接着又继续刺激他,“其实那天晚上,我是假哭。”
那天,哪天?深更半夜一两点,醉酒的小妻子和丈夫二人在家门口撞到的那天。
顾延像是看怪物似的看她,他想让她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