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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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自他们出现起,大排档的棚子里就有不少打量的眼光。打量归打量,毕竟他们一男一女一个长的帅一个长的美,模样很是登对,看着养眼。那些人看看也就罢了,但紧着着冬喜用碗砸人的这一举动却惹来了大量震惊的侧目——
亏的她摔的碗是特殊材质的,落了地居然没有碎,不然大排档的老板娘一定会冲过来计较什么,骂骂咧咧。
碗虽然没有碎掉,但是发出的声音依旧刺耳,即便在这样吵吵咧咧的环境下,那股噪音也没有被掩盖掉半分。
她砸完吼完,等同于发泄。
这时又有一阵记忆涌入,冬喜突然停下来刚才暴躁的举止,面无表情深呼吸,不再乱动了。
顾延经常被她用东西砸,像是已经习惯了,毕竟以前有过很多次这样的情形,但是紧跟着她砸完后所说的一番话却让他冷静不了。
递手帕,冲他笑...
她究竟想起什么来了?
顾延觉得太阳穴那儿有点疼,有根筋控制不住突突的抽,就在顾延想好好和她沟通的时候,突然传进耳朵里几声碎语。
“开奔驰的,不是暴发户是什么?装逼呗。真正的有钱人谁开奔驰啊?”
他开的确实是奔驰,但是是顶配的奔驰。
“开奔驰来吃大排档,一看就是暴发户来吹牛逼来了,还有他面前坐着的女人,看着也不像什么正经人。”
“确实不像是正经人,是神经病吧?突然就用碗砸人....”有人觉得恶寒,“有病。”
这些闲言碎语同样也落到了冬喜的耳朵里,闻言,她的眉心轻颤了一下。
她刚才像疯了一样的用碗砸面前的人,此刻却又像发动机熄了火般冰冷沉默起来。
顶着一张素白的脸,规矩平整披在脑后乌黑的发,夜灯光照在脸上,透着一股婉转的冷感。
不知道她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像个间歇性情绪失控的小疯子。
顾延也听见这些话了,他皱眉看向那些说话的人。
是两个市井的谢顶的中年男人和一个胖女人在对吹啤酒。
许是顾延的模样过于人模狗样,气质过于矜贵难以亵渎,那三个人被盯上顿时不敢再造次,而是尴尬害怕的打哈哈起来。
然而,该听见的还是听见了。
暴发户。
这三个字听起来太久违了,有多久没听过了?
嘴巴里是还未消散的烤茄子嚼烂后溢齿的香气,屁股下面是塑料批发凳硬邦邦的触感,周围是熟悉的季风,沉醉的夜色,晚春的节气,同时还有一些上不得台面的闲言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