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她受不了这种注视,还是老老实实交代了:“对不起,我骗了你,其实我以前小时候经常在这种地方吃饭的。”
冬喜的手背在身后,像是在对刚才自己撒谎欺骗的举止感到羞愧难当,意图忏悔:“这里路边的炸串,饭包,金黄的糍粑我都有吃过的。”
她的表情诚恳中带着一丝抗拒,似乎觉得在这样的地方吃过东西是一件非常不好的事情。
她说完继续解释,似乎是她有什么苦衷不得已:“你是知道我的,而且我也知道吃这些是很不好的。”
顾延听了,愣了半秒,紧接着轻声对她说:“嗯,我知道,但我没有觉得不好。”
结果,“可我觉得不好。”冬喜又径直打断他,她那双黑漆漆的眼睛固执的睁着,像是压根听不进他的话。
真就彻底没救了。
她这样较真,顾延准备帮她抹去嘴角油渍的手也一下子顿住。
或许是冬喜郑重其事的模样太深刻,顾延看呆了两秒,手下边就是她油光涟涟的唇角。
冬喜说完继续说,似乎是在狡辩,又或者给她自己以及给男人台阶下:“你不用说假话安慰我,我都知道的。”
“你们都看不起我。”
“就好像,我是一个挤进天鹅队里的丑鸭子。”
“还有啊,那天其实你压根就不该冲我笑的,实在太卑劣了。”
...
四句话,从她嘴巴里说出来,颠倒错乱,虎头蛇尾,莫名其妙。
顾延陡然就愣住了,足足过了好一阵,可他却像是听明白了这些没头没尾的话的含义,语气也慌乱起来,“你,你说什么?”
冬喜后知后觉,她刚才为什么要那样说,说完她也呆愣住了。
似乎是想起来什么,她忽然将筷子摔到桌面上,两根笔直的小棍子摔得惨烈。
紧接着她不知道发什么疯,陡然也将面前装有疙瘩汤的碗猛地砸向顾延的脸——
可是她忘了,她的手腕没劲啊,从前在体育课上回回投篮的成绩都是倒数。
碗砸过去轨迹偏了好多,但即便这样还是有不少乳白色的汤汁撒出来溅到了男人的身上,紧接着顺着他的眉骨缓缓淌下来。
顾延被她用东西砸过很多次,没有一次躲闪过,这一回也不例外。
冬喜砸完不仅不觉得自己错,甚至还越发凶蛮起来,她像是走进了死胡同,完完全全的一根筋了。
“对啊,我没说错啊,我说错了吗?你当时递完手帕直接走开不好吗,为什么还要要冲我笑啊?”
一瞬间,冬喜的脑袋似乎不受控制了,她像是变了一个人,砸完继续朝他小声吼叫道,“你又装什么好心?”
“骗我很好玩吗?”
顾延被她逼问的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