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已经在开了,冬喜无论怎么挣扎都是徒劳。
男人健硕的体魄,铁链子般的手臂躯壳,那是日夜梦魇中的酷刑。
“为什么?”冬喜颤抖着问,她不理解,她深呼吸着歪头。
“什么为什么?小喜你都记起来了吗……”顾延同样有短暂的分神,紧接着眼底划过无数情绪,喜悦的,暴戾的,甚至是殊绝的。
如果小喜她已经恢复记忆,那么就意味着她也会想起来自己后来利用她的事情。这很难不令顾延感到危机。
犹记得她出事那天,从她嘴巴里说出来的那些话,她分明会因为无能贪婪的父兄以及那些无聊的事而恨他——
顾延既希望她想起来又不希望她想起来。
矛盾,晦涩,这股迂回迥绝的念头被他深深抑制在心头。
顾延眼底一片深沉汹涌,似黑海面。
车子越来越快了,冬喜也越发觉得崩溃。
“你放我走吧,求求你,我还没有和小起说……”冬喜满脑子都是小孩孤单单的落寞的背影,还有小孩在唇齿间离索的喃喃自语。
[好姐姐,你会突然消失吗?]
[你会一声不吭跑掉,不要我吗?]
…
令她无法接受。
然而四个车轮子的怪物不曾有过半分停留,马力十足地就快要驶离这一片区域,住了好久的家已经模糊成一个黑点。
冬喜真的要疯。
“那是谁。”顾延今天已经第无数次听见这个名字。
他善妒,他不可一世,他的内心迅速被妒火侵占,那能烧死人。
他欺身,他轻易将怀里的人压在身下,用膝盖抵着她的小腹。
模拟某个动作。
冬喜直直盯着车顶。
这种灭顶的感觉又来了。
“为什么要找我,你就当我死了,当我死了不行吗?”她真的不想再和他纠缠下去了,就让她一身轻快地走不行吗?一定非要拉着她。
一句话,男人的表情一点点僵硬住。
“小喜,你又在胡说。”末了他又笑,说完越发地抱紧她,压在她身上,似乎只有抱着她,心那儿才算完整。
“你知道没有你的这两个月我是怎么过的吗?”他在耳畔沉沉蛊惑道。
冬喜不想知道,她只想要小起,就算逃不了,至少也要和他道个别。
顾延见她无视自己,心里越发紧张嫉恨起来。
手下的力道也有些控制不住。
“走之前连再见都不会说,没有礼貌的小鬼。”他深呼吸,贪婪地抚摸她的身体,她的气味。
可是当闻见她身上全然不同往日的山茶浅香,而是一股很陌生的味道时,顾延的眉头皱得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