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延这几天心焦力瘁,公司里忙,家里更是闹成一锅粥。
他已经三天没有正经合过眼,一睁开眼要么是商业纠纷要么是冬喜那张没有丝毫表情,呆呆的令他崩溃抓狂的脸。靠在怀里像没有生命的布娃娃,喂她东西她也吃,问她问题她也应。
顾延不敢再对她做什么了,他开始害怕。
冬喜突然之间变得非常听话,见了面甚至也会主动叫他顾先生。
可这不是他想要的。
那个爱他的冬喜,不会回来了。
顾延从椅子中惊醒,他觉得头疼,头疼欲裂。
...
为了安抚她,顾延找到了那些天在医院里照顾她的看护。
“夫人呀,你平时要乖一点,学着打扮自己,这样做丈夫的才会疼你,怜惜你。”
“疼我?”冬喜眨了眨眼睛,茫然地重复,之后有些不解地问,“可是,可是小喜已经觉得很疼了,不需要了。”
她一边说一边用力拍打脑袋,阿姨立马制止她自虐的动作:“不要敲,不要敲。”
监听设备外的顾延冷不防听见这句话,喝咖啡的动作蓦然停顿住。
杯把上指节攥紧,泛出青白色,眼底是一片深沉汹涌。
很疼了已经,不需要了。
冬喜的手被阿姨握住,她依然忘我地絮絮叨叨,解释自己具体哪里痛:“我每天,都好疼的,心脏..肚子,还有脑袋。”
“我睡不着觉。”
“他把我关在房间里,我哪儿都去不了。”
说着说着,冬喜忽然挣脱掉怀抱,半跪在阿姨的身前,双手摩挲着祈求:“姆姆,姆姆我求求您了,您带我离开这里吧,不然,不然....”
不然我会死掉的。
她像是抓住了浮木,恐惧往下沉。
可那头的声音越说越小....直到彻底消失,剩下轻微的吐息声。
她又睡着了。
因为注射药剂的缘故,冬喜变得嗜睡。
这一次药效来得猛,她还没有说完话就被铺天盖地的困倦席卷了神经。
阿姨的目光落在怀中女子的沉沉熟睡的脸上,她觉得既心疼又费解,轻轻摸了摸冬喜的额头,自己照顾的这个小夫人呀,通体不生热,像个小冰块一样。
阿姨长长叹息了一口气,没办法,只好又给她塞了两个中药的加热包在被子里。
冬喜睡得分外沉,阿姨叹息着帮她掖好被褥,悄悄带上门出去。
年轻总裁办公室的灯早早就灭了,只剩下那杯喝剩的咖啡孤零零摆在桌角,尚且冒着余温的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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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卧室里没开灯,很黑,环境很静,静得怵人。
冬喜怀里抱着小熊玩偶,正蜷缩着睡觉。
忽然她的身畔凹下去一块,她本就浅眠,迷迷糊糊地就要惊醒。
可,不能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