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延迅速抓起她的手腕,将一旁抽屉里的针管取出顺着她手臂的血管扎进去。
整个动作很迅速,顾延果决得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自始至终都面无表情。
冰冷的尖锐针筒进入血管内,传来一阵痛楚,冬喜在他怀里皱了皱眉,有安眠作用的药水缓缓注入进身体,紧接着她陷入沉眠。
这样她就不会醒过来了,顾延觉得浑身轻松,呼出一口气。
为什么不能醒?
因为醒来过后,她会哭,会哭着吵着缩进墙角落里,抗拒他的靠近,像是小刺猬,碰不得,摸不得。
这样子,就像这样:她安安静静躺在他怀里,是最好的。
冬喜睡着了,顾延也忽然涌上一股疲惫,他太累了,连续两天高强度的作业,两天只睡了不到四个小时。衣服都没有换,就这样抱着冬喜,他也睡了过去。
…
隔天,顾延醒时隐隐觉得旁边有一股视线。
他睁开眼,难得的一觉睡到囫囵天光骤亮。
女孩子抱着膝盖,见他醒了,立马朝床头又缩了些。
惊恐万分地注视着他。
冬喜所有痛感的来源,都因为他。
梦境虽然凌乱,但是有一个人的脸庞却很清晰。
她的枕边人,口口声声说是她的爱人,在梦里却要将她推进悬崖,按着头将她在冰冷海水中溺毙。
“我不爱你,我跟你在一起,只是为了利益。”
梦里男人口吻冰冷。
那种窒息,恐惧的滋味。
日夜梦靥。
连带着她再也不想睡觉,一睡觉就会遭受酷刑。
她昨夜好不容易梦境淡了些,可一睁开眼,发觉抱着她的人,是顾延。
冬喜又要崩溃了。
梦里梦外,她几乎就快要分不清孰真孰假。
只知道这个人,要她死,要她疼,生不如死。
顾延睡醒后,见冬喜惊恐万状的盯着他,不由分说,他伸手就要去拉她,想将她重新抱进怀里。
“不──”冬喜看见他伸过来的手,本能地朝后缩。
她动作幅度太大,手臂乱挥舞,新长出来的指甲划伤了顾延的眼睑。
顾延的眼角那里迅速肉眼可见地,溢出鲜血。
冬喜愣住了,她愣愣盯着顾延流血的地方。
“对不起,对不起……”
“小喜错了,你别弄死他,你放过我吧。”紧接着浑身颤抖。
她以为,他会像梦境里的那样,要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