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你他妈看上什么了?!”顾延的耐力已经到达零界。
面对这样的冬喜,他不知道自己下一秒会做出什么。
冬喜被这声吼叫激的一哆嗦,接着她指了指窗户。
天窗外圆月挂悬,月色幽微,光芒晕染了周遭的云卷。
无尽的银白光圈向四周发散,中央的月亮像一颗圆溜溜的珍珠,天幕像一缎黑色的绸布。
现在是晚九点,虽然不算特别晚,但也该是睡觉的时间了。
冬喜她摇摇头,那些东西她都不想要,毫无兴趣。
下一秒她笑着说:“我想睡觉。”
顾延的姿态就那样应声而僵住。
“我只是想睡一觉。”冬喜说。
可是在宛若牢笼的房间,她根本无法入睡。
“可是,我睡不着。”冬喜失落地低下头,又喃喃地补充说,“我睡不着....”
没人能帮她。
她想回医院了,不想呆在这儿。
阿姨见不到她会着急的,还有,还有医生哥哥……
而那些人,那些楼下的人,她们都骗她,都在骗她,这个人口口声声说是她的丈夫,怎么可能呢!
窗户开着,有冷夜风悄悄卷进来,吹得周遭有些凉。
冬喜感觉到寒意又深了好几分,于是她将自己缩成一团,在墙角。
头深深埋在双膝里,整个人形成一种刺猬的保护状态,而唯独那只被顾延碰过的手,还是孤单单地撇在外面,这只胳膊她像是不想要了。
冬喜身上的棉白睡衣被她踩在脚底,脚趾头一根根的,寒冷使得它的都蜷缩了起来。
顾延面对刺猬一样的冬喜,整个人麻了。
她这么糟蹋自己的原因,居然是她说自己睡不着觉。
这算什么?简直太荒谬了。
顾延盯着她,他不信,说的什么狗屁不通的话。
下一秒径直伸手去抱她,想将她抱回卧室,不是说困吗?行啊,那就睡。
冬喜一动不动在他怀里像块小木头,她感觉自己悬空了。
顾延抱着他,这样的拥抱这么多天以来太多次了,可冬喜从未回应过他的拥抱。
下巴搭在他的肩头,一动不动任由他摆布。
像是破布娃娃。
顾延的脚步很匆忙很凌乱,他的心跳声亦是如此。
顾延心里想什么冬喜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
她满脑子都是:姆姆不是说他,今晚不会回来吗...
为什么要骗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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