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为了见医生哥哥,还早起洗了头发。
冬喜面对这样直白锐意的目光,还有来者不善的神情觉得害怕,潜意识想逃离,想离这个陌生男人远远的,再也不被他见到。
看着病床上双目胆怯、甚至还往后退缩的冬喜,顾延一瞬间不信。
见他阴沉不语地看着自己,冬喜觉得心慌窒息。
明明是一个陌生人,为什么要这样子看她。
她觉得害怕,于是朝看护阿姨那边缩去,伸手想寻求保护。
她双臂环抱住看护阿姨的腰,将脸躲在阿姨身后,偷偷地打量他。
男人似乎是匆匆赶过来的,领带在路上被他自己胡乱地扯开了。
漆黑的眼,凉薄的态,一切似乎没有改变一切又似乎全都变了。
一声小喜过后,顾延再也说不出别的只言片语。
又能说什么,又从何说起呢?
她倒是真摔坏了脑子,居然敢在他面前那样亲昵的叫别人哥哥,当他是死人吗?
顾延心头怒意直窜。
她是冬喜啊,是曾经满心满眼都是他顾延的人,依旧是他名义上的妻子。
可是现在她的眼里除了灰蒙蒙的阴霾和恐惧再也没有半分他的身影。
原本一见到他就活泼明媚,恨不得把全世界的温暖都给予他的女孩子,此刻对他只剩下陌生、茫然、甚至是透着惊恐的注视。
她不再冲他微笑了,而是躲在看护阿姨的身后,偷偷看他。
顾延心底百转千回,但他依然不死心。
“我是谁?”顾延一双黑漆漆的眼眸凝视着她,咬牙问道。
他是谁?冬喜闻言愣了愣,又试着去回忆。
——她真的已经很努力地在回忆了,可是真的毫无印象。
冬喜用手不停拍打着自己的后脑勺,小脸皱巴着,像是在思考一个十分困难的题目,毫无头绪的模样。
男人的目光依然炽热,里面是冬喜想破脑袋也弄不明白的情愫。
最后冬喜放弃了,她搜索枯肠也不能找到关于这个人半点的记忆,她小声,很认真地回:
“小喜不认识你。”她摇头,懵懂地问,“嗯,你是谁?”
“我们,我们之前是认识的吗?”
顾延平静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缝,他陡然急了,妄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东西,装的?故意的?
可是她眼底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顾延有片刻的错愕,茫然失态。
旁边的小护士收掉用完的药瓶,闻言回头。
“冬小姐,这位是您丈夫啊。”她忽然就插了嘴,声音不高不低,刚好能被在场的人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