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钰反倒是一身轻松,“好了,现在帮我包扎吧。”
“等着,我去拿药。”阮秋深深看他一眼才起身上楼。他不得不承认,李钰确实是个负责的天子,即便他还太过弱小,太过年轻。
“快点啊,我手挺疼的。”
听他这么催促,阮秋也加快了脚步。他一转身,李钰脸上的笑容就没了,看着手上的血痕,他眸中也有几分不安,却没有后悔。
因为病重的村民不好移动,他们三人也在巫师先前的吊脚楼住下来,就近照看村民,好在这处小楼足够宽敞,原本是村里特意给巫师安排的,他们不用再挤在一个房间。
听闻李钰引毒上身的计划后,阿夕不放心李钰独自待在一处,于是阮秋和阿夕一致决定,晚上也跟他待在一块,轮流守夜盯着他。
李钰还嘲笑他们大惊小怪,结果当夜就发起了高烧。
这位已经很多年没有生病过的小皇帝,裹着厚厚的被褥仍旧冷得浑身颤抖,屋中烧了几个炭盆,阮秋都热得脸颊泛红,他还是在喊冷,还怪天寒地冻,让他这么难受。
“可是今天一天都没下雪。”阿夕拧干麻布,将李钰额头上凉透的帕子换上,热得额头冒汗。
阮秋看李钰这样,将一瓶丹药放在桌边,轻叹道:“若是实在受不了,可以服下解毒丹。”
李钰体温过高,烧得脸颊红通通的,看着有些滑稽,但阮秋和阿夕都没有笑,他也确实有一点心动,瞥了一眼丹药,又问:“此刻服下解毒丹,我是不是就不会中毒了?”
阮秋道:“也许。若是最早的时候,村里有人察觉这所谓的瘟疫是一种毒,早些服下强效的解毒丹,也不会发展到今日的局面。”
李钰果断别开脸,“那算了,我手掌都割破了,就为了能中毒,要是现在吃药我吃过的苦不就都白费了吗?不用,我不吃药!”
其实李钰这样,阮秋才是压力最大的人,他蹙起眉头,再次劝说:“若是不趁早服药解毒,今夜之后,你恐怕还要吃更多苦头。”
李钰浑身哆嗦了下,声音闷闷的,坚定地回绝道:“不吃!我说,你也别浪费机会,仔细看好了,我这样中毒之后会有什么症状,否则我才是真的白白吃了这些苦头!”
阮秋眉心紧锁,抬眼望向阿夕,她也是满脸忧心,但避免给阮秋更多压力,什么也没说。
末了,阮秋深吸一口气,握住李钰的手腕,面色恢复了平静,“好,我先看看你的脉象。”
那一瓶解毒丹还是放在了李钰床头,阮秋没有收回去,留给李钰自己选择是否要中途停手的机会,这一夜,他们三人都没睡着,阮秋在观察李钰的病况,阿夕也在忙前忙后照顾他,反倒是李钰,难受得折腾了一夜下来,终于是疲惫地睡了过去。
天亮时,阿夕再次换过他额头上的棉布,摸了摸他额头颈侧,回头告诉阮秋,“他退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