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之她转身背对,欲令他未瞧出任何面容,怯怯解释:“我梦中表示歉意之人,所挽留之人,是你。”谢卿姒似作出重大决心,在此话落以后,便再转头与空竺面面相觑。
但佛子恍若因出乎预料之外,而仅仅怔忡片刻,冰冷的玉面便骤然轻笑:“嗤,从朝武帝国至今,甚至可言之前的时日。我时刻在你身旁,你皆尽可告知于我,但你却隐瞒到今儿日。卿姒,你可着实令我……。”
“表哥,绝非如此简单的,你听我细细与你解释。”谢卿姒被空竺毫无感情可言的,劈头盖脸的斥责。未待到他言尽狠心的话,佳人如坐针毡的大步走向僧子,令其再听她一言。
空竺此刻似乎察觉到他二人所言之事,大相径庭。他不由神色复杂的凝视谢卿姒的面容,恍若可以从中得到其他事儿,但见她眼盲空洞无物,心里徒然刺痛。
可心思缜密的佛子,怎可令谢卿姒再隐瞒他未知的事儿。
狡诈之人忽视掉心中的不适,顺着她的话,循循诱导:“如今你方苏醒,身体虚弱简短告知我一声,便可回床榻上休息吧。”
僧子不知因他一时的心软,而错失昔年谢卿姒眼盲的实情。
佳人与佛子的秉性归根究底相似至极,倘若欲分辨谁更胜一筹,便瞧二人谁更心冷亦或是另一方在心里的分量。
因而此事无须再推敲。两者相探究彼此,如若在以往谢卿姒胜算的几率或许仅仅几成,然而时至今日空竺终归成为输家。
在此时此刻空竺控制不住,仍溢于言表的关心,令提心吊胆的谢卿姒霎时心头一松。青纱幔帐飘摇在二人之间,恍若两人皆在心里披上一层伪装。
佳人站立于青纱之间,似为稳住慌乱的心乱,两手置于腹前,仪态天成。她低头藏在幔帐遮隐的暗处,苍白的唇瓣轻勾翘,竟更显得勾魂摄魄。
女子低语:“哥哥,你竟因我隐瞒妖邪之力一事而恼怒,可着实令我伤心。”你瞧,此话一出,竟反将一军,令他人哑口无言。
而包括空竺在内,此时的心情亦是相差无几。他虽心中存有疑虑,但反复推测却未寻到她撒谎的痕迹。甚至僧子被她真情实意的逼问与娇斥,早已松懈心防。
“在我的预计中,从朝武帝国取得回龙芝后便可以令你的旧疾得以缓解,再之后便到兽域求取兽骨根。然则你竟隐瞒身中妖邪之力一事,令一切规划皆被打乱。但最为重要的便是,你全然未顾及自身的安危。”此事既然已经言及至此,空竺亦是无法再掩饰忧心如焚的心情。
他甚至玉面带愠怒,掀开碍眼的青纱,再次斥责:“如今我再细致一回想,你在凶兽突袭宗寺便知晓体内的异状,紧接着你与赵贵妃?争执,虚悟来信的当日,亦是如此。但你从未告知我只言片语,你可知妖邪之力的险恶?你可知一招不慎你将命丧黄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