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人,你是小蛇。白雪鹤也细声细气,所以就应该我养你,我之前说错了。
真的?再次确认白雪鹤点头,黑蛋心里的不满立刻消失,并且开始吃糖葫芦,他吃了一阵,低头随口问:他们为什么欺负你呀?
他们白雪鹤一时语塞,黑蛋得意的接道:等我长大,他们就不敢欺负你了,你看大狗都怕我的。
白雪鹤看到狗怕黑蛋,但那也许是狗害怕黑蛋是个妖怪,可人又怎么会怕呢。黑蛋却还在想长大的事:我也不知道自己多少岁了,可是感觉怎么也长不大呀,唉。
你就这样挺好。白雪鹤笑笑,亲昵的擦了擦他的花猫脸。
白府一片静谧时,傅季瑛已回到宫里,卫岚穿着便服出现,跪地道:皇上,怎不查查白大人府上那个孩子?
看样子你是查了,还什么都查不出来。傅季瑛为自己斟了杯茶,我听说,就是他捡来的孩子。
这孩子说不定有来头。卫岚低声道:是臣无能。
让他留着吧。傅季瑛笑笑,你知道白雪鹤的事,这朝廷里也没几人不知道,只有他捡来的孩子,才会觉得他是天底下最大的好人。听闻白雪鹤救过今天那位大侠,可那人也厌弃的走了,好歹让他留着这救命稻草吧。
卫岚望着傅季瑛,觉得心底有些发毛,过了一会儿又道:京城闹妖怪的事,白大人突然不怎么管了,倒是查了查许凌霄。
别管了。傅季瑛继续笑道:让他自己找乐子吧,反不了天的。
深夜仍在继续,荀落还没回到酒楼,东西就被人扔在街上,他在万人如海的大街上站了一阵,伸手拾起包裹,腰杆依然挺的倍直。
即使睡在街边,荀大侠也睡姿优雅,肚子饿了的咕咕声,也比别人好听。
极目剑。忽然传来一个似笑非笑的声音,睥睨剑法。
你是谁?荀落抬头。
我叫离月。离月从房檐跳下,黑色领口处露出绯红一角,我知道你爹洛苍霞的死因,更知道怎么为他报仇。你随我来。
第11章 端午节 11
许凌霄丢了官,自然着着急急的去求他的姑母太后,可不知是不是真的生气,太后竟然没再给他赏个官做,还将他从宫里赶了出来。
白雪鹤修养两天,也重新回到大理寺当值。
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卫岚正站在大理寺值房中喝茶,他与旁人不同,既不用茶杯也不用茶碗,而是直接举着一只茶壶灌,许大公子那藏獒也值不少钱吧,这次又丢官又丢狗,真是赔大发了。
见白雪鹤没有说话,卫岚又道:白大人,这次太后都不向着他了,真是解气!
太后一直向着他。白雪鹤放下手中的笔,头也不抬道:依许公子的脾气,此番定不会放过我的,大概是太后怕我使什么阴招,才暂时不给他谋求官位。我听说昨夜许公子在阳春坊的馆子里一掷千金,想必是太后拿的钱吧。
啊
卫岚呆滞语塞,手上动作一时未停,茶水冷不丁浇了满身,慌忙向后退了几步,白雪鹤无奈的将桌上卷宗挪开,伸手自衣襟中拿出一块手帕,手帕雪白别无装饰,只微微透了些莫名的香气,卫岚接过手帕埋头擦着,眼里却全是那只雪白纤瘦的手。
白雪鹤的指甲修剪的很短,肤色雪白如玉,只是手指间纵横着老茧与细碎伤痕,来证明它的主人并非常年养尊处优。
白大人,我知道你查过许凌霄。卫岚心里生了恻隐之心,许凌霄毕竟是太后亲眷,就算皇上宠信你,也别生出什么事端才是,倒是京城闹妖怪那件案子
这件事我心里有数。白雪鹤面无表情道:你要没什么事,不如早些回去吧,今天城外有庙会,我还想去转转。
可别,大人我可真有事。白雪鹤向来不喜热闹,许凌霄也不懂他为何要去庙会,却还是问道:近日抓了翰林院的王凤,他明明写诗赞颂燕王战功,却死活不肯认,这人是把硬骨头,您看有什么办法?
傅季瑛暂时没有绝对的证据动燕王,就四处搜罗着与燕王相关的人。
刑不上大夫,王凤年过半百,你若动刑他招架不住,反而会被人指责。白雪鹤扭头望了眼卫岚,淡淡道:王凤虽然没钱,却喜欢古人字画,他与裕王亦师亦友,裕王有时会送他东西,那些东西,可都是名家名品
你是要我毁了它们?卫岚兴奋抢答,当着那老头面毁掉字画,他肯定心疼的不行
王凤是硬骨头,岂会在乎字画?白雪鹤听他这话说的一团糟,忍不住出言打断,皱眉道:王凤在意的,是裕王的厚恩,只要你攀扯裕王,他立刻会自己认罪
大人就是大人,还没有问不出的罪!卫岚再次兴奋打断,接着猛灌一口茶,作了个揖便急急去了。
望着卫岚的背影,白雪鹤叹了口气,自抽屉里取出那日尸体身上的衣料夹在卷宗里,卫岚先前已经查到,买这布的人是阳春坊的小倌苏烟,苏烟心高气傲,听说还是位清倌人,却在不久前不知去向,而另一具尸体,应当是懿善坊失踪的打更人。
苏烟既是心高气傲,怎会贪图便宜买一匹印错花纹的艳丽布料,而打更人尸体手指上有轻微变形,倒像是文人常年提笔所致。
尽管疑点甚多,但白雪鹤心里已有了不可动摇的答案,这也许是个救出阮绛和的机会,只是如果这样做,他自己不知会落得何种境地。
他将卷宗尽数收拾齐整,出门向着庙会而去。
前几日,白雪鹤因为提到了黑蛋没钱,让小家伙好一阵委屈,有时候会提到他又梦见阿离,庙会上总有新鲜玩意儿,白雪鹤想弄些小孩子喜欢的东西,让他觉得这世上只有自己最好,彻底不再想回去的事情。
白雪鹤逛了一圈,觉得自己还是应当买些吃食,糖葫芦自然不会少,还有些新鲜的花生糖、芸豆卷、奶皮子白雪鹤将大大小小的点心包了一包,回头时看到一个老汉在叫卖风车,便买了一只放进衣襟。
可白雪鹤踏进府里,却没等来软绵绵肉乎乎的小孩,倒是白福有些心急,他拉着白雪鹤走到墙角,轻声道:老爷,小黑不见了!
什么?白雪鹤瞬间出了身冷汗,什么时候?
刚刚我去书房收拾,没看到小黑,倒是角落里窝着只蛇,像是皇上赏的那只白福声音颤抖,白雪鹤倒长出了口气,白福接着道:我没敢动它,就拿了个笼子装起来,小黑别是给它吓跑了吧。
说罢,白福从身后拎出笼子,熟悉的小胖蛇探出脑袋,慢慢向白雪鹤手里的东西瞅。
给我吧,小黑过一会儿就回来了。白雪鹤接过笼子,提着大包小包回了房间,倒是白福对他突然的放心摸不着头脑。
白雪鹤快步进入书房,将笼子放在桌上,黑蛋兴奋抬头道:白雪鹤,你看!我又能变成蛇了!
白雪鹤没好气道:变成蛇有什么好。
为什么不喜欢蛇!我还不喜欢人呢。黑蛋不服气的转过头,眼睛瞅着墙角,却忍不住偷偷瞄着桌上纸包,我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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