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傅季瑛回头,守卫一分都不能少,朕没有上过战场,不懂他的以退为进,只能将他的人守住。
是。卫岚立刻回答。
白雪鹤怎么样?墙角扔着一只炭盆,傅季瑛忽的想到什么,息痛膏,还够不够?
白大人在遵照圣旨查案。卫岚不知天子画外音,只照实回答。
二人走后一个时辰,傅季珏扯下外衣,毫不犹豫的扔进炭火。
施恩也陆陆续续下着雨,白雪鹤皱眉将肿起的脚搭在木盆上,木盆里盛着一块黑石。
他的面前,是湖北知府推荐的名医。
黑蛋缩在房中的大木桶里洗澡,脚丫翘在桶边上,手里举着一只鸡腿,吃的嘴角全是油光。
这样就可以?白雪鹤不懂医术,可治脚心切,抬头对大夫道:怎么看着更肿了?
大人没有骨伤,只是扭伤而已。大夫将白雪鹤的脚放回岩石上,又盖上一块毛巾,操着南方口音回答,多加休息,再用在下烧好的山间奇石熏蒸,不日就会康复。
那多谢了。白雪鹤点头,从衣袖里取出一锭银子,大夫推辞一阵,美滋滋的拿着钱走了。
烧鸡的味道很香,残疾的白雪鹤莫名暴躁,他把脚从大夫引以为傲的奇石上取下来,一瘸一拐的跳到黑蛋附近,他望了一眼空空的盘子,敲了下黑蛋脑袋。
哎呀!黑蛋回头,鼓着脸模糊不清道:你在干撒!
不是不吃吗?怎么全吃了?!白雪鹤抓过他的手咬下最后一口鸡腿,早知道你这么能吃,我就多买些了。
我一开始说不吃,是因为山里面太臭了,后来不就饿了嘛!黑蛋不满,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圆眼睛,胖脚丫猛的踩在水里,整个人腾的站了起来,不洗了!
哎呀!你吃的多,还裸奔!白雪鹤假装嫌弃,黑蛋听到吃的多,那怕胖爱美的小脸立刻变了,白雪鹤迅速取下毛巾将他裹住,狠狠的揉了几下头发。
黑蛋从大毛巾里钻出脑袋,小声道:我真的很饿,蛇就是这样,可是下一顿,也许就不吃了哦。
谁说不给你吃。白雪鹤捏捏他的脸,我对你好不?你跑到山里去,可把我担心坏了,万一遇到大妖怪呢?
真的没有大妖怪的。黑蛋赶忙道:我只见到了狐狸妈妈和小狐狸,他们还给我吃果子
黑蛋正絮絮叨叨,房前忽然有人扣门,白雪鹤迅速擦好黑蛋,皱眉问道:谁阿?
是下官,兰梓清。兰梓清的声音自门外传来,如同催命一样,大人要下官去查柳公子发现的尸首,下官已经去了。
你非要今天来吗?白雪鹤在大理寺时,为了按傅季瑛的指示栽赃别人也算是夜以继日,可也真没有兰梓清这么工作狂。
现在已经酉时,也该歇息了。白雪鹤困得要死,又是真心想和黑蛋玩一会儿,就没给他开门,兰大人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可大人早上没办公。片刻后,兰梓清的声音响起,大人若不让下官进去,下官就上报御史台
行行行了。白雪鹤叹了口气,你进来吧。
兰梓清进来,还整齐的穿着他九品芝麻官的官服,跟只穿着布衣的白雪鹤格格不入,白雪鹤挑挑眼皮,给黑蛋胡乱套了件衣服塞到床上,解释道:这是我远方亲戚的孩子,特意托付给我,我不好单单留他在京城,那天多谢兰大人扶了一把,要么
白雪鹤把黑蛋裹进小被子,黑蛋却伸手向后小心指指,白雪鹤声音停下,一大一小一起抬头,正看到兰梓清苦大仇深的眼神。
你说吧。白雪鹤觉得这人实在无趣,谈案子。
大人,仵作看过了,的确是人的手无误。兰梓清本想带白雪鹤去官衙,可看他走路一跳一跳,也就没忍心,仵作说,虽然时间很长,但像是被烧的,下官觉得很蹊跷。
山中的人被烧死很正常。白雪鹤平平的敷衍他。
的确,可您昨天去的南山从没有被烧过,而且。兰梓清皱眉,神情严肃,仵作说,那只手离开躯体不过数日,像是急速脱水而致,并非普通的烧死,与躯体的断口也十分整齐,不像是自然或动物所为,柳公子说是炉子烤出来的,虽然荒诞,但也并非无理。
啊我懂了。白雪鹤故意道:山上有食人族?
兰梓清回答: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白雪鹤的内心有些崩溃,兰梓清目光严肃,拱手道:人命关天,事不宜迟,烦请大人立刻动身去查。
你是够烦的。白雪鹤真的无语了,惊觉自己完全说不过这个执拗的人,他忽然翘起脚无赖道:可你让本官怎么走?
大人可曾听说过滑竿。兰梓清认真道:就是
他毫不在意白雪鹤的弦外之音,开始认真解释起来。
第22章 端午节 22
滑竿就是将木椅绑在两根竹竿上,再由两人抬在肩上走上山去,虽然看着晃晃悠悠,实际倒很安全。
白雪鹤慢慢在荷包里码好烟丝,才缓缓搭了外衣起身,黑蛋也很想玩,但兰梓清明显不想叫外人跟着。
他的眼神很不善,黑蛋也不敢提什么要求,自己乖乖躺回被子里。
去不了多久的。白雪鹤摸摸黑蛋的脑袋,天都要黑了,你闭上眼睛,我很快就回来了。
好呀。黑蛋闭上眼睛,睫毛一颤一颤,我很听话的。
请大人查案。兰梓清也不说多余的话,就在那里杵着。
你真是个木头。眼看就要拖到晚上,白雪鹤才缓缓扶着侍卫的手起身,他动作很慢,又松松套着外衣,白皙手指间拈着烟杆,官大一级就是要压死人。
兰梓清没有坐轿子,而笔直着身体带官兵走在几人之前,也不肯回头等一等白雪鹤,白雪鹤低头解下荷包,从里面取出几锭碎银。
喂,兰大人!白雪鹤叫了一声,笑着指向路旁岔道:我去那里看看,分头走。
兰梓清还没来得及答应,白雪鹤已将银子在轿夫面前晃了一下,低声道:咱们从那里走。
轿夫一人得了一锭银子,有些回不过神。
他们都是当地的农民,半辈子没出过县城,更没见过什么京城来的大人,所以毕恭毕敬,很是害怕,可他们面前的人并不像戏文里那样是个大着肚子的老头,反而年轻又亲切。
白雪鹤道:放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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