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的,大人。遇滟十分顺手的自袖中掏出一封信,我在塞北做裁缝生活,夫君是个兵,他去打仗,我就一直在城里等他,结果有人送来封信,说我夫君去了这个地方,我来这里找,却根本找不到他。
白雪鹤接过那张纸,上面说仗打完,遇滟的夫君分了块地,要遇滟来找他。
你要帮她找一找。黑蛋慢吞吞道,圆眼睛看着白雪鹤,遇滟也满怀期待的看着,两个人仿佛商量好的样子。
第23章 端午节 23
遇滟明显是个通人性的狐狸,她很容易的看出来白雪鹤的不情愿,于是抄起小狐狸道:奴家就不打扰大人了。
不行!黑蛋跑过来,伸开手挡在遇滟身前,回头道:你要帮她找相公的!
遇滟有些为难的望着白雪鹤,黑蛋正鼓着脸,白雪鹤不想叫他生气,可对于找一只公狐狸精,他还真没有这种本事。
白雪鹤打算表达自己爱莫能助,他低头摸摸黑蛋的头,勉强问了一句:不知道遇滟姑娘,上次是在哪里见到你相公。
在塞外。遇滟想了想,语气倒没有很着急,他说将军成亲,他要去吃酒,还给了我一锭金子,让我帮将军夫人做嫁衣呢。结果吃完酒,他就没回来了。我在原地等了很久,有人送来那封信,说仗打完,他要回南方老家啦。
将军成亲?白雪鹤回忆片刻,心想这不会是什么妖怪将军吧,继续硬着头皮问:那是多久前的事?
没多久。遇滟扳着手指想了想,三十多年吧。
白雪鹤尴尬道:那的确是不太长。
在人的眼里,三十多年就是半生,可于狐狸精不过一瞬。
所以遇滟的语气很是平常,仿佛三十年不过错过一顿午饭。
遇滟看出了白雪鹤的为难,心里也十分过意不去,她低头看着黑蛋,轻声道:我先走了,既然相公来了这个地方,我一定能找得到。
白雪鹤忙道:那姑娘慢走。
不等黑蛋挽留,遇滟已经抱着奶狐狸出门,奶狐狸刚刚和黑蛋玩了很久,不太情愿的呜呜了两声,黑蛋立刻去追,可遇滟走的飞快,只是出了门,便再感觉不到她的气息。
黑蛋跑出去又回来,扒着门望了一会儿,气急败坏的走进屋里,接着狠狠瞪了白雪鹤一眼,不言不语的趴回卧房,扯过棉被把自己裹起来。
白雪鹤望着床上的一坨鼓包,心里又心疼又生气,他刚想走过去拍拍床上的包子,又觉着自己不能惯着他为所欲为,于是也不说话,坐在桌上嗑瓜子。
瓜子是黑蛋买的焦糖味,又香又脆,没过多久,床上的被子突然掀开,小孩腾腾腾跑出来,伸手把瓜子盘夺过去。
你干嘛?白雪鹤佯装皱眉,人家正吃呢!
我生气了!黑蛋喊道:你应该过来拍拍我!
不讲道理了吧。是我让你生气的吗?白雪鹤被他搞得又生气又想笑,谁让胖小黑自己瞎答应别人。
我什么时候胖了?黑蛋猛然觉得重点不对,他迅速回神,嘴里咕噜咕噜的说了一长串话,你是个官,当官的应该爱民如子,处处为老百姓着想才是。
这是话本中的一句话,白雪鹤也听到过,因此叹了口气。
黑蛋以为白雪鹤没了道理,于是补充:所以你应该帮我的朋友找相公。
你都说了爱民如子。白雪鹤无赖的斜着眼睛,她是狐狸,这事儿要管也该是狐仙管。
呀。黑蛋突然发现自己没了道理,又开始低着头想办法,白雪鹤就安静侯着,顺手从他抱着的盘里拿瓜子。
媳妇儿。黑蛋突然抬头,圆眼睛里泛着光,帮帮相公好不好。
白雪鹤手一抖,瓜子哗啦啦掉了一地。
这边遇滟没地方去,只好在县城里转悠,天上突然飘起了雨。
她身上没钱,自己虽可以冒着雨跑回山里,可小狐狸还只有几个月,只怕要发烧感冒。
抱紧了那团毛茸茸,遇滟咬咬下唇,打开了随身带着的包裹,夜幕下,包裹敞开的一角里,露出一截堪称耀眼的明黄金线。
这东西当了,应该能值不少钱,就算在县城租个铺子开裁缝店,也不是不可能的。
你相公送来的东西,就这么卖掉?有男声自身后响起,遇滟回头,看到一个高大男人撑着雨伞,自然而然的挡在她头上,接着递去一锭银子。
是你?遇滟单手抱着奶狐狸,手心赫然出现一道青灰狐火,我相公到底在哪里?
你若杀了我,必再见不到他。那人仍旧温和道:我说过,只有照我说的做,才能见到你的相公。
白大人不可能帮我的。遇滟放下狐火,低眉回答:都三十年了,这也太难为他。
他当然找不到,只因人在我这里。那人莞尔,我只是要你求他帮忙罢了。
遇滟方才懂了那人的意思,气急道:可他不会听我的!
你把金扣拿给他看。那人回答:他一定会帮。
那人说完,将伞塞在遇滟手里,自己已冒着雨沿长街而去,留下一道俊秀颀长的背影。
遇滟是妖,而这人是一个凡人,若说折磨勾引,遇滟自有一百种法子。
遇滟不是不愿破坏自己修来的因果,只是这人身上,有着无数前世今生因果循绕的气息。
简单来讲,就是他过奈何桥时没喝下孟婆汤,所以有些前世的记忆,而且这个记忆,比旁人要复杂的多,也黑暗的多。
他始终在温和微笑,毫无攻击力,却让遇滟莫名生寒。
一边卧房里,白雪鹤还在就相公媳妇的归属问题感到困惑,为何自己当了那么久的相公,突然就变成了媳妇。
黑蛋是真的困了,他乖巧的靠着床躺下,眯着眼拉拉白雪鹤衣袖:吹掉灯好不好。
不好。白雪鹤捏了他脸一下,我为什么是媳妇。
媳妇是女的。黑蛋不知怎么开了窍,眯着眼睛困乎乎着道:因为硬要说的话,我觉得你比较像女的。
我为什么像女的!白雪鹤气的出不来气,把黑蛋从被子里拖起来,自己跟着除下上衣,你看看,我哪里像女的,我
媳妇。黑蛋沉沉的叫了一句,白雪鹤竟停下声音,等着他的下文。
黑蛋又恢复了呆蠢的声音,人也顺着床滑着躺平,睡觉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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