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知道容宛月叫了太医,她根本不是什么虫子咬伤,而是喝了那药膳过敏。
开药膳方子与熬煮药膳的人都有错,可她一个都不去追究,反倒还在自己面前掩饰过去,似乎是怕自己处罚他们。
他倒不知这个容妃何时会心肠这么好,会想着其他人了。
尤其是刚刚,她居然为了护着怀想和她的宫女,与廷尉监的人动手,强硬地要带走他们。
她的态度依旧霸道,可她这样的护短却让他惊奇。
他一度怀疑是不是这两人掌握着她的秘密,可很快这个猜测被他推翻,这宫里从来不缺死人,如果她真的有什么把柄落在他们身上,她根本不需出手,直接让廷尉监的人带走他们,那这两人必定活不过今晚,她也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难道她真的只是护短,与宫女的感情好?
不,不对,这世上哪有什么真挚的感情,假的都是假的。
连最被人称赞的父子情,母子情都充满了恶心,其他的感情又怎么会是真的呢?
容宛月心里一直在想应对的方法,她全身紧绷,呼吸加快,生怕姬星河会一句话将他们给处死。
她抬头望向姬星河,姬星河自从出声之后仿佛陷入了某种臆想之中,一直看着她,她被盯得心里发毛,甚至一动不动。
周元白已经将刚刚的事再次禀告给姬星河,姬星河没说话,容宛月头皮发麻,以为姬星河看她是让她说话。
她镇定道:“皇上,臣妾想定是周统领误会了。是臣妾让红袖过来找怀想公公说话,让他明日熬煮另一味药膳,只不过可能他们说话的时间长了,所以才被误认为两人之间有暧昧。”
姬星河已经醒神,他刚刚全程在此,只不过容宛月他们都没有发现。
此时,他轻笑一声:“是吗?是不是对食,刚刚郭镇不是已经说了,让怀想再写个字就能知道,到底这簪子是不是他刻的了?”
容宛月悚然:原来姬星河早就来了?他看到了全部,那岂不是自己说的话他也听到了?
完了完了,他肯定不能放过怀想和红袖了。
姬星河见容宛月哑然,他看郭镇一眼,郭镇立刻让人放了怀想,然后拿了纸笔让他写。
怀想还是第一次拿这么好的笔,用这么名贵的纸,但是他也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下。
他蘸了墨汁,手不由自主地抖,纸上落了一滴又一滴的墨点,他怎么也写不出一个字。
容宛月心提起来,目光落在他的手上。
姬星河淡淡扫一眼,叹口气,声音温柔:“写不出来吗?”
容宛月暗道不好,他一旦这个声音,说明他要放大招了。
果不其然,只听他又道:“那砍了手臂吧。”
容宛月咽下口水,怀想噗通跪地道:“皇上饶命,奴才跟红袖姑娘真的不是对食,皇上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