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高兴得太早,陈棠苑问:“怎么谈?外婆现在谁的电话都不接。”
“我会安排。”陈妈妈训道,“你若能少些自作主张,事情根本不至于如此复杂。”
陈棠苑难得没再顶嘴,虚心地点了头。
妈妈的语气一如既往的高冷,她却自此听出满溢的温情。
陈棠苑心中如被春日暖阳照拂,十分殷勤地凑过去要给亲妈倒茶按肩,被冷淡避开后又倾情献唱:“千句万句妈妈好,在母亲身边我未知道。子女若似山边草,在母亲心中也像珠宝。”
“再怎么唱,也是山边草。”陈妈妈抬手要她打住,不准备与她上演母女情深,嫌弃地睨她一眼,“叉烧都不如。”
说完,抄起桌上的打火机走出室外。
陈棠苑继续要贴过去,陈妈妈将香烟架在指尖,蹙眉问:“还有事?”
“没事。”陈棠苑隔着玻璃门咧出笑,“我跪安。”
*
陈棠苑回到自己的卧室,扑进床里,兴奋地翻滚了几个来回。
她第一时间给庄律森发去消息,与他分享自己父母的态度,随后将手机按在胸口,欣慰地想,黎盖伦总算做了点人事。
黎盖伦接收到她三百六十度扭转的态度,展露出与陈妈妈一致的嫌弃,傲慢地嘁了一声。
“我不过是建议你可以跟他玩一玩,谁料你走肾还走心?”
“春宵苦短日高起……春从春游夜专夜……昏君啊昏君。”
陈棠苑打开免提,双臂枕着后脑,好脾气地任他吐槽。
黎盖伦自顾自讲完,不耐烦地啧道:“罢了罢了,没见过比你还没出息的,一点苦头都不让他吃。”
“至于这么严重。”陈棠苑听完他义愤填膺的数落,却扑哧笑起来,愈发好奇。
“你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对他意见这么大?”
黎盖伦才有消减的怨念再次涌起,立即绘声绘色地讲述起陈年往事,顺带添油加醋将庄律森丑化成一个人格扭曲的心机boy。
陈棠苑却听得很开心:“人家利用你,是看得起你。”
黎盖伦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来,跳脚道:“听听你讲的,这还是人话?”
陈棠苑手肘撑着床面,小腿悠闲地向后悬晃。
她自动忽略黎盖伦的震怒,径直关心起自己在意的方面:“所以,他小时候到底是什么样?”
“死样。”黎盖伦翻了个白眼,“比现在还要更死一点。”
陈棠苑揪心地叹了口气。
“那。”顿了顿,她继续小心翼翼地问,“那两个生下他的人……现在怎么样?”
她不愿称他们为他的父母。
黎盖伦却突然正经起来:“他们家的事不方便由我来说,还是等他将来慢慢告诉你。”
陈棠苑睫毛颤了颤,神色有些凝重:“嗯。”
黎盖伦继续道:“有些事情,他没有让你知道,是不希望你看到这个世界丑恶的一面。”
“你既然相信他,就暂时不要追问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