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樱桃抱着草纸的手紧了紧,下意识地后退两步:“婢子就是随便画画,画得难看。还、还是别脏了老爷的眼睛为好。”
“……”
陈遇安站在原地凝注沈樱桃片刻,眯了眯眼。
当他再度开口时,语气明显不复之前的戏谑调笑,变得冷漠且不容抗拒:“爷不怕脏,拿来。”
——在陈遇安的认知中,沈樱桃死命捂着不肯给他看的东西,十之八九与她拿到乌木牌后的逃跑大计有关。恰好,他近日在内行厂还得了几条有关于她的、了不得的消息。
本想再给她一次机会,验一验那消息真假。偏生,偏生她竟是如此的按捺不住,他不在陈府几日她便露了马脚。
那草纸上究竟画了什么呢?
是陈府正屋的详细地图,还是便于她从他身边逃跑的具体路线?
陈遇安迫切地想要看到草纸上画的内容,一旦确信了沈梒存有异心,他便重罚这婢子、严惩这婢子!她敢骗他,敢将他对她的几分宽容当做软弱可欺玩弄,他便有一百种法子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想着,欺上前去用力捉住沈樱桃的腕子:“拿来!”
二人力量悬殊,对上愤怒的陈遇安沈樱桃没有半点儿反抗余地。那草纸就这么轻飘飘的,从她怀中抖落在地,正面朝上。
只见纸上没有什么逃跑路线,也没有陈府地图,有的只是一个脑袋巨大的小人儿……
小人儿长着一双豆豆眼,身穿蟒纹贴里,头戴乌纱帽。小人儿手上还拎了一块牌子,另一只手叉在腰间,傲娇的神情动态栩栩如生。
旁边还写有一行小字:“你牌子在我这儿呢,想出去,没门儿!”
原来她画的,是他呀。
“呜……”
沈樱桃偷画陈遇安被正主发现,尴尬社死之余,手腕子还被攥得生疼,她一时羞愤委屈得不成,忍不住幽怨道:“您画儿也看了,人也打了,这下您满意了吧!”
谁、谁打她了?
陈遇安骤然感到一阵心虚,甚至都忘记松开攥着沈樱桃细腕的手,二人就这么僵在原地。
片刻过后,陈遇安才冷静下来。他松了手,色厉内荏地给自己找补:“偷偷摸摸将爷画得如此丑怪,你还有理了你?”
“……”
沈樱桃没再说话,揉了揉自己红肿的手腕,捡起地上那张草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