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泽默然良久,忽然揪住他下颔,迫使他抬起目光同他相视,肃然道:“你不要胡思乱想,而今尚有一些时日,我自当想出万全之策。我不能死,你也得好好活着。”
旻霋涩然一笑:“可是你知道吗,我早已死过一回了,而今便是个死人。”
“闭嘴!”宫泽微生愠怒,用力扳着他:“我不知道,所以,等风波过去,你需原原本本同我说来,而今你要做的,便是安安分分候在此处,静候佳音就是。这期间你哪里都不能去,待在这里就好,你要相信我!”
“我不是不愿相信你,只是我理智不由自主的。”旻霋提点着他这项事实。
这确是令人忧心又不争的事实,宫泽此时只有无能为力,离去时也是唉声叹气的。
忧郁涌上心坎,旻霋目睹他背影渐行渐远,在黑暗中氤氲的模模糊糊,终于消失不见。
他何尝不想相信他,只是有些事天不遂人愿罢了。
尤记得那日,他被丢进炼魔塔时第一次神智失常冲出塔去,径直悄无声息的潜进风桖阁,隔着半面纸窗,亲耳所闻宫泽与几位真神的秉烛夜谈。
“八荒业火之祸非同小可,你打算如何处置?”
“弟子愚钝,至今无所良策,为今之计,只有兵行险招了,以大妖之驱炼制仙障以阻祸患。那尸魔曾是出自无间地狱,不惧业火,正可用他来应付这场大劫。”
“嘿嘿,你小子在仙尊面前油光水滑,倒也罢了,大家看破不说破。当着我们的面还在八面玲珑,委实有些不够意思,谁不晓得你心头那点花花肠子还炼制仙障,你舍得?”
“你想多了,我自踏入九重山第一日起,便立势只图青云。待我取得平坤,跟着就将他丢进熔炉。不过一只邪祟罢了,何来舍得舍不得一说”
……
以及那日,他将他囚入炼魔塔,眼睁睁看着他遭万妖餐食,好容易修出来的一副残躯再度沦为鱼肉,就像多年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