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遂即刻翻身下马,拱手上前:“干爹,我在。”
“还没看到陛下的人吗?”
“回干爹的话,尚未。”
“快找,继续找,一定得把陛下快点给我找到!”
承顺帝贪玩是不假,但高善陪他从小到大,每次他憋不住想寻摸什么新鲜玩意儿,这死太监总能掌握第一手消息,并赶紧呈上去把他给糊弄住,以至于承顺帝十几年都没怎么出过宫,几乎被断绝了一切言路。
可这次小祖宗一声不吭就跑了……
高善平生头回感觉自己的全身血液在倒流,手指头颤颤地发冷。
他已有感觉自己在渐渐失宠,万一承顺帝真听见了什么对他不利的话……
高善很清楚以承顺帝的脑子、暂时成不了什么事,可这事必须先得赶紧蒙混过去,于是他干脆心一横、眼一闭——
姓江的,这次算你走运,下次别再落我手里!
不就是演戏么,谁不会啊?
与此同时,在台上正爆出来嘹亮的高喊:“时辰到了,行——”
那边话还没说完,从人群最远处又忽然冲出一声尖细却穿透力极强的大喝:“住手,不能行刑!”
有些好奇的百姓循声望过去就见高善一路小跑、步履艰难地往行刑台的方向赶,他走路带风,脸上厚厚的粉被吹掉了散在空中,呛得整条路上的人都咳了几声,简直想低调都不行。
临近上台时高善越跑越快,慌乱得连外袍的盘扣都开了,露出里边的中衣,他也丝毫顾不上,只边扑过去边扯着嗓子哭嚎:“江大人,江大人哎,是咱家对不住你,对不住你啊。”
围观群众:???
承顺帝、谢幸安:???
即将被行刑的江知府:???淦,真晦气!
死阉人早早去了势,这么一叫唤之后,就凄厉阴森如同鬼叫,在场的人许多都直接受不了,干脆选择把耳朵给堵上。
但在这种情形下,脸面能值几个钱?高善继续着他的表演,在所有人的震惊注目中,亲力亲为地解开了樊州知府身上的绳索,将人也一把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