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新婚之夜她都过得这么糟心,今后的日子或许更是可想而知了。
果然,杜雪合又听见了仅在床笫之事中,孙平澜对她的一系列要求:譬如每个月行房不得超过三次;每次行房不会多于一刻钟;在此过程中,孙平澜不喜欢听她叫出声,她就得死死忍住。
杜雪合人傻了。
但孙平澜的意思十分清楚,她若是忍受不了,大可以和离出府。
可杜雪合顶着“状元夫人”的名头显摆了那么多天,绝不能容忍让自己沦为他人的笑柄,所以她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一肚子怨气无处发。
孙平澜眼看她迟迟不肯挪窝,继续冷漠问着:“你还有事吗?”
“今晚……今晚的事。真的不会有差错吗?”
“谢幸安爹娘早没了,无人在意他的死活。至于何矜,只是她自己倒霉。寿康侯今夜被召进宫议事,最快也要明早才回得去,她的继母继妹巴不得她死在外头,是不会理她夜不归宿的。”
“所以这事,出不了错,也绝不能出错。”孙平澜转身再次望向方才的山水图,笃定道,“我本来只要谢幸安的命,何矜的命,权当赏给你了。”
这幅山水图,是孙平澜不久前,弱冠那日亲手画的。本是幅极普通的水墨画,乍看并没什么不对,烟雾缭绕,山峰林立,水汽氤氲。但只有仔细看时,才能看出峰林之中有座极为醒目,一枝独秀、高耸入云。
孙平澜身为庶子本来就不易,明里暗里用尽了手段,才让自己成为颖国公府唯一的指望。他甫一参加科考,就把目光投向了一甲头名的位置,即使凭借家世、来路不正又如何?那他也是被载入史册的,承顺十三年,唯一的状元郎。
他绝对不允许谢幸安区区一个探花抢尽了他的风头,比他更被人讨好,比他的官位升得更快更高。
长得好看了不起吗?
那就让他死,立刻就死!
孙平澜恨不得就站在护城河里,目击着谢幸安的性命被一点点吞噬。
最好再顺便踹他几脚,送他面目全非地回老家。
……
这边谢幸安是被呛了一大口水,之后才睁开眼猛地醒过来的。
此时正处在深夜,谢幸安身处在茫茫河水中,即便用力睁开眼睛也只能见到四处一片漆黑,根本不能视物。外加不知是不是酒菜里的药力过猛,他的头尚还昏沉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