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沈必脸色难看的原因。
他的确不想回去,也的确因为昨日赵禾对自己的维护挽留感到高兴,可是他并不想以为自己留下来,因为靖安王府对自己的袒护,造成沈家和静王的联手。
沈瑜看着他的脸色继续道:“就算是伯父不站队静王,那也不会让靖安王在称帝这条路上走得太顺。这些年就算是堂弟你没有在上京,但也应该知道沈家是什么样的存在。靖安王有百万大军,但朝堂上是让这些百万大军来巩固的吗?”
“何况……”沈瑜顿了顿,像是真正的兄长在开解不懂事的弟弟一般,“你觉得在今日之事后,靖安王还会心无芥蒂的用你吗?”
你身上始终流着的是沈家的血。
沈必从牢狱中出来,脑子里满是离开前沈瑜对自己说的这句话,神情恍惚。
他身体里是流淌这沈氏血脉,但他想吗?
沈必回到了自己院中,推开门,却没想到那抹缃色身影竟然出现在他视线中。
沈必身影一僵,站在门口没有动弹。
赵禾听见声响回头,看见他时,不由笑了笑,“愣在原地做什么?怎么还不进来?”
沈必听见这声音后,像是才反应过来,此刻站在自己院中的人真是赵禾。
“小姐。”他喊道,嗓子里有些干涩。
赵禾见他神情不太对劲,主动开口问:“刚听人说你去牢狱了?”
沈必点头,没有否认。
赵禾叹气,宽慰道:“放心吧,你堂兄会没事。”
沈必摇头,他并不是因为沈瑜等人的性命担心,而是从牢狱出来,他就在问自己一个问题,他留在武安军真的是对的吗?像个缩头乌龟一样,只要外面还有武安军这一层坚实的外壳抵挡,他是不是就可以肆无忌惮逃避所有自己不想面对的一切?
“小姐知道为什么我离开沈家这么多年,我爹在不知道我究竟长成了什么样子的情况下,仍旧想方设法要我去上京吗?”沈必忽然说。
赵禾想了想,不论是从前父母,还是现在的赵爹,对她都可谓是毫无保留地宠爱,对于沈必这问题,赵禾试探道:“因为你始终都是他的孩子,你身上流着他的血脉?”
沈必在听见那句“血脉”时,眼中一暗,只是这情绪被他掩藏得很好,赵禾压根就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