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平秋扭头看向徐修远,后知后觉自己现在确实需要微微仰头和他说话。
徐修远做事很利索。他不算精瘦,手臂很有力量,青筋蜿蜒在小臂,水珠在上接二连三地跳闪,平秋一时不备叫其中一滴蹦进眼眶,他下意识用手去擦,忘记手上沾的洋葱,徐修远眼疾手快握住他的手腕。万幸跳的水珠,平秋多眨两下眼,倒是没有不适,不防徐修远忽然凑近在他嘴边亲了记轻的。平秋吃惊于他的大胆,瞬间怛然色变,两手撑在他胸口用力一推,反倒自己倒跌两步,一下撞上冰箱。
路洋在客厅听到动静,随口问道:“怎麽了?”
“没事,不小心撞到了。”平秋敷衍作答,见徐修远倚在柜边,像是欣赏起他满脸的惊恐不安而感到十足的滑稽,于是弯着嘴唇笑起来。那样仿佛恶作剧得逞的笑意叫他一张脸都变得极其耀眼,直看得平秋心口怦然,他表情近乎仓皇狼狈,赶忙低下头,不敢再多看。
没过一会儿,路洋举着手机走来,靠在厨房门边说:“周川想过来。”
平秋心口还有小人在撒野,他刻意避着徐修远,靠近路洋:“他过来吃饭?”
“啊,他群里说他老婆孩子回乡下,他一个人也没吃饭,问能不能过来和我们一道。”
“哪个群里说的?”
“就我们六个人那个小群,”路洋将屏幕递给他看,上头周川还在不嫌烦地连连输出表情,“你同意吗?修远,你呢?”
都说没有问题,路洋提醒周川来之前记得带些像样的礼物,毕竟平秋家里住着客人,礼貌起见,他们都得以最年幼的为先。
后来周川确实听话带了礼,路洋在他身前身后反复地看,叫他提醒才知道原来他带的礼就是脚边放的那盒茅台,另加一打小瓶装的啤酒。
周川为此还振振有词:“你不是说人家刚高考完,刚成年,那我第一次见他,不得请他喝杯酒,帮他庆贺庆贺?……你带酒了啊,那你不早说,我还带那麽多,到时候谁喝?我可喝不了那麽多。”
平秋在旁边一样没好气:“谁带过来的谁喝,别想拖别人下水。”
“还能怪我?都是路洋的错,他要是提前说明白,我也不至于提那麽多来,”周川又转移炮口,“平秋,我看你就是越来越小气了,错怪我都不肯说路洋一句,就那麽舍不得啊?”
话音刚落,徐修远端着餐盘上饭桌。
上回匆匆一面,周川没来得及把人看仔细,这回实打实和他打了照面,看他仪表堂堂,身形挺拔,重要的是年轻,眉目面容间多是少年朝气,不由得很是羡慕。他又背着平秋,偷偷给了路洋胸口一下。周川是无心插柳:“不得了啊,那麽一个帅小伙跟平秋住在一块儿,你能放心?小心墙根被人撬了,你还乐呵乐呵地给人张罗着倒酒呢。”
“说什麽呢,嘴上积点德吧你,”路洋拽着他入座,“我看你就是羡慕人家年轻,心里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