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殷的鲜血因她的挣扎顺着伤口蜿蜒渗出,陆书萱失声痛哭,早已没有往日的优雅和从容,蓬头垢面,额头上全是冷汗。
方玲玉气得一巴掌打向了碧潮:“废物!还愣着干嘛,快给萱儿上药!若是萱儿身上有半点伤疤,就唯你是问!”
西晋有名的大夫皆是男医,陆书萱伤在屁股,根本无法请大夫上药,所以上药的任务就交给了陆书萱的贴身丫鬟碧潮的身上。
碧潮何曾见过陆书萱受如此重的伤,上药的双手因害怕和惊恐微微颤抖,好几次都痛得陆书萱和方玲玉怒骂不休。
陆书萱上完药后,趴在床上奄奄一息地惨白着脸,将宫宴上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向方玲玉道了出来。
“娘,我按照你的计划在秦王面前掉落玉佩,秦王捡到玉佩后的确相信了孩儿是十年前的陆锦鸢,甚至向陛下求娶孩儿为正妃。若不是礼部尚书那个老匹夫说玉佩是假,孩儿早就成为了秦王妃!孩儿怀疑,真的玉佩就是礼部尚书所偷换,他本就和爹爹不和,故意栽赃给孩儿!孩儿因此被重打了二十大板……”
事到如今,陆书萱完全没有一丝假冒陆锦鸢的悔过之情,反而觉得自己今日被杖刑全是礼部尚书的错。
他用假玉佩栽赃给她后,就可以完美地阻止秦王和陆府联姻,不但毁坏了她的名声,甚至让秦王彻底地讨厌起陆家,爹爹因此威胁不到他的尚书之位。
“萱儿,娘认为这件事不是礼部尚书所为。”方玲玉板起脸,严肃分析道,“礼部尚书虽与你爹政见不合,但怎么可能知道你有秦王的玉佩,又怎么可能知道今日你会去拿着玉佩与秦王相认?若是他不知,完全不可能提前伪造好玉佩栽赃你。”
“那……是秦王?”陆书萱脸色一白,但想到细节后又连忙摇头否定,“不会是秦王。秦王捡起玉佩的时候,孩儿一直在不远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他根本没有调换过玉佩。更何况,秦王也不可能知道孩儿手里有玉佩……他与孩儿无冤无仇,今早才第一次见面,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设这种有损他颜面的事……”
陆书萱说着说着,脑袋里“轰”的一声,声音忽然一窒,惊呼道:“是陆锦鸢,是陆锦鸢调换了我的玉佩!”
方玲玉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陆锦鸢现在正昏迷着,你乱吼什么。”
“娘,我没胡说。”陆书萱脸色刷得一下变白,忍着臀部上的剧痛一字一句地开口,“礼部尚书和秦王都说玉佩上的字迹有问题,但孩儿瞧那玉佩上的字迹与今早孩儿拿出的玉佩明明是一模一样,说明孩儿最初拿到的就是假玉佩。”
“能在最初就将玉佩调换的除了陆锦鸢,还能有谁!或许在之前的某一日,她就知道了秦王的身份,发现孩儿偷了秦王的这块玉佩。为了让孩儿出丑,她就悄悄地换回玉佩,然后看着孩儿带着假玉佩,背地里嘲讽孩儿愚蠢的行为!最后,等到合适的时机,再狠狠地揭穿孩儿!与秦王相认!”
想到自己今日遭受的屈辱,陆书萱越说越生气,仿佛完全认定,这一切都是陆锦鸢昏迷前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