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我睡的很不好,甚至可以说是十分糟糕——早上醒来的时候,有一半的被子都被我折腾到了地上。
在持续了一整晚的光怪离奇梦境里,除了有一只会喷火的龙在满世界追杀我以外,还有一个姜红色的脑袋拼命绕着我转,无论我在梦里怎么跑都会被它追上,每当我试图把那个脑袋推开的时候,他都会一口咬在我的手指上。
如果我有个橘黄色的抱枕就好了——睡前可以在它身上多打几拳,说不定那样做我就不会做一整晚的噩梦了。
简单洗漱过后,我像幽灵一样来到了赫奇帕奇长桌上准备吃早餐。
叽叽喳喳的同学院学生们在看见我的脸之后都诡异的保持了安静——他们好像谁都不想打扰到我今天的作战状态。
真好,我可以清净的吃一顿早餐了。
但就在我准备开动的时候,洛丽斯谨慎的从她的盘子里抬头看了我一眼。
真见鬼,唯独今天她和我起的一样早。
“你好像看起来有些紧张过度了。”
太棒了,你就不能等我把早餐吃完再说出这句话吗?
我没理她,觉得胃里迅速开始翻腾——我迅速扫了一眼格兰芬多长桌——除了哈利,赫敏,还有罗恩这几个我认识的格兰芬多学生之外,韦斯莱双胞胎兄弟中的一个也在他们附近。
坐在长桌旁边的那个是乔治:在我看过去的时候,他表现很自然的朝我挥了挥手。
我很确信他不会是弗雷德——按照我对弗雷德的了解,他同样不会原谅昨晚的自己。
但就目前来看,这只是我单方面的想法罢了。
在察觉到弗雷德今天早上在刻意躲着我以后,我心情更加糟糕了——说实话,我其实也很想躲着他,或者说在这种情况发生后,我永远都是第一个想躲起来的那个人。
但我总是会成为被躲着的那个。
“可以笑一个吗,夏王?”科林举着一架照相机突然出现在我们旁边,“我想记录下来你和哈利波特今天一整天的精神样貌!真酷啊,今天下午你们两个都要去和外国人比赛了!”
书包里那张神符马的照片驱使着我僵硬的对着他的镜头笑了一下。
在“啪嚓”一声拍到了想要的素材之后,科林显得很开心,飞快的跑回格兰芬多长桌和弟弟丹尼斯汇合了。
“我的老天,真不敢相信克里维什么也没说——在我看来,你刚刚笑的可能还不如一棵斯普劳特教授温室里的曼德拉草好看。”洛丽斯说。
“哦,谢谢你,洛丽斯——现在请你闭会嘴吧。”我恼火的说着,狠狠的用叉子戳破了一个煎蛋。
……
“好了,说说看吧,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四楼女生盥洗室里,洛丽斯挨个检查了每个隔间——在确认它们都没有人使用之后,她转身对我问道。
洛丽斯不问还好,她这一问,刚刚被我吃下去的牛奶麦片粥就有了重新在胃里翻腾的趋势。
“弗雷德吃错药了。”我言简意赅的说,并随手打开了水龙头:我用凉水泼了几下酸涩的眼睛,以此来缓解因为睡眠不足导致的肿胀感,顺便压下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困扰我的呕吐感。
“噢,所以你们发生关系了?”
洛丽斯说这话的时候我正在漱口,并差点因为她的大胆发言被口中的自来水呛死——然而我惊天动地的咳嗽声并没有换来洛丽斯的同情。
“好吧,看来并不是,让我想想看还有什么能把你刺激成这样。”她语气冷酷的把话题进行了下去。
“洛丽斯,我和弗雷德只是朋友!”我在朋友两个字上加了重音,呕吐的欲望更强烈了——但洛丽斯照着镜子,撩拨着自己的头发,看上去并不在意。
“朋友之间可不会发生昨晚的事情,对吧?”她说。
该死的,她说的一点都没错——朋友才不会在你给他擦嘴的时候含住你的手指!
“所以呢?你想怎么办?”洛丽斯问,“继续跟塞德里克如胶似漆?跟塞德里克分手和弗雷德在一起?还是要沉默着继续观察局势发展?”
“第一个?是的。第二个?不可能。第三个?你想的倒是美。”我说,“如果弗雷德今天不主动过来和我道歉,那我们这段关系就算是玩完了。”
“要绝交吗?”洛丽斯问。
“对,绝交。”我一字一顿的说。
……
霍格沃茨下午的课全部被停了,因为这样一来全校学生才能够有时间往位于比赛场地的观众席赶去。
到了吃午饭的时候,全校紧张又兴奋的氛围算是到大了顶峰。
每一个经过我的人都会突然扭头蹦出一句祝我好运,这其中甚至包括一些平时从来不跟我说话的斯莱特林学生,比如德拉科·马尔福和他的两个跟班——而我的嘴角已经快要因为频繁的对他们微笑而僵在那里了。
几个和我在入学前的火车上说过话的赫奇帕奇一年级更是激动万分,他们每个人都准备好了要跟科林·克里维换我照片的“礼物”——这其中包含且不仅限于我借给他们用过却忘记拿回去的羽毛笔。
洛丽斯的猜测是他们大概正在私底下成立一个支持我的俱乐部,虽然成员目前只有他们几个就是了。
麦格教授和斯普劳特教授随时都会出现在礼堂把我和哈利波特叫走——这个念头让我一直处于心不在焉的状态,叉子好几次都在香肠油腻腻的肠衣上不听使唤的打滑、一直没成功把香肠送到我的嘴里。
哈利也在格兰芬多长桌上吃东西。
不经意间,我们两个同时隔着长桌看了对方一眼,又同时低下头去看着自己的盘子。
这一刻,无论我们是七年级还是四年级,都在心底为同一个事实而感到紧张与恐慌:还有不到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我们两个就要去与火龙搏斗了。
如果现场出了什么差错,查理和他的同事们都会出手相助,这点我非常清楚。
但是,万一呢?
如果失败的话,我恐怕将永远留在那个场地上了——谁能对我保证龙绝对不会一爪子把我拍成肉饼呢。
我突然感觉今天穿的衣服有点勒手腕,不舒服的抖了抖——这个动作直接让袖口里的魔杖滑到了我手心里。
熟悉的触感很快给了我安慰——王夏是不会死的,她学的东西足够让她在火龙手底下保住一条小命了——脑海里有个声音一直这样絮絮叨叨的说着,而且越说我越觉得有底气。
但谁会在乎我与火龙周旋的姿态好不好看呢?只要我今天下午能够活下来,并顺带着完成裁判们安排的一个小任务,那么我离拿到冠军也就只剩下最后两步需要走了。
就在我这么想的同时,我感觉手里的魔杖轻轻动了一下,仿佛它也在在赞同我的想法似的。
又过了像五十几年一样漫长的几分钟,我刚把最后一口咸牛肉三明治塞进嘴里,麦格教授的身影就出现在了礼堂门口。
那么斯普劳特教授去哪儿了呢?我忍不住想道,平时要是有这种机会她一定都会提前出现的。
麦格教授径直朝赫奇帕奇和格兰芬多长桌的方向走来,期间她途径的学生们都在屏着呼吸试图偷听她会对我和哈利说些什么。
“波特先生,王小姐——现在勇士们都要到下面的场地上去了,你们必须提前做好完成第一个项目的准备。”她对我们说。
“祝你好运,”洛丽斯在对面抬起头对我说,“我会找个好位子进行观看的。”
“记得带上你最好用的那一架望远镜。”我半开玩笑的说,并在心里觉得有些遗憾:塞德里克并不在赫奇帕奇长桌上,我不能在入场前从他那里收到鼓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