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上的时候,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压力。
这股压力来自于我周围的赫奇帕奇学生们,他们几乎每一个人都在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看、又警惕的时不时看向其他地方,仿佛生怕别人给我下毒似的。
“只是吃个早饭而已,”我不可置信的压低声音对韦斯莱双胞胎兄弟说,“他们太夸张了。”我的好胃口都要被他们看没了。
“实际上,我觉得他们做的很对,”弗雷德说,“这个时候只要随便来个什么人在你的食物里添加点东西,你就很大概率没办法在明天下午的比赛里出场了。”他说着就举起了我面前的一个空杯子,像是给其他人做示范一样把它仔细端详了一番,然后乔治这才把经过检查的杯子倒满南瓜汁,推给了长桌对面坐着的我。
这大概就是国王级别的待遇了吧,我边喝边想。
趁双胞胎忙着对旁边的几个赫奇帕奇低年级侃侃而谈他们的反侦查能力的时候,我探头看了一眼塞德里克的方向——他也正在伸着脖子往我这边看。
不过我身边今天莫名其妙的挤满了赫奇帕奇的学生,就像平时的塞德里克一样(我发现即使是现在塞德里克身边也依然固定的坐着几名学生没有挪动),就连韦斯莱家的双胞胎兄弟都是因为跟我同时走进礼堂才得以在我对面抢了两个能说上话的好位置。
“好了弗雷德,我们得走了——某些人已经快把我脑袋上盯出一个洞来了,”又过了会,乔治边说边抹着嘴从长桌上站了起来,“你确定今天只想一个人进行练习吗?”他冲我问道。
“嗯哼,”我一边回话一边有些好笑的看了一眼塞德里克——乔治刚站起来他就端着盘子准备走过来了——“你们两个明天认真当好我的观众就行。顺便一提,”我微笑着冲他们挥舞着拳头,“要记得在我身上押注哦。如果让我知道你们两个只给克鲁姆或者芙蓉压了大满贯,我就——”
“哎呀,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弗雷德嬉皮笑脸的跳起来,特别谄媚的笑着往我盘子里添了一块煎蛋,打断了我没有说完的话,“多吃点!我和乔治得赶紧回格兰芬多长桌看着点哈利的情况了。”
说完他俩就匆匆离开了,那副头也不回的样子看起来特别心虚。
塞德里克紧接着在我对面坐了下来。
“那对双胞胎说的有道理,”他说,“很高兴他们能想到这点。”
“你隔着这么远也能听见我们的对话?”我讶异的看着他,“看来迪戈里先生已经侧着脑袋偷听很久了。”
“说到这个,王小姐是不是也隐瞒了我很多事情没有说呢?”塞德里克眯着眼睛,露出一副“不把话说清楚别想走”的表情。
哎呀,莫非已经被他知道我周六晚上没回宿舍的事情啦?
我偷偷观察了一下塞德里克的表情,觉得自己的猜测应该没有错——肯定是哪个大嘴巴已经把这件事跟他说了,但打小报告的人很显然并不知道我去做了什么,只是模糊不清的单独把我没回宿舍的事情告诉了他。
这算是在挑拨离间吗?
我的脑子里迅速闪过赛妮亚那天晚上留在休息室里打牌的身影——但我又觉得自己不应该只怀疑她,因为另外两个舍友应该也是很晚回的宿舍,说不定其实是另外两个人、或者她们三个人在讨论这件事的时候无意中让塞德里克听见了呢。
“哦,我那天晚上有个约会,我以为你知道呢。”我故意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说道,满意的看见塞德里克把眉头皱了起来。
可他接下来说的话让我感到非常意外。
“和谁?”他追问道,“本?还是大米安?”
这回皱眉的人换成了我——本是谁?大米安又是谁?
“你知道我不会做出那种事情的吧,”我g巴巴的说道,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恼火,“塞德里克,我刚刚只是在和你开玩笑——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而且那个人就是你。”
我刚说完,塞德里克紧张的神情就放松下来了。
“原谅我,夏,我刚刚太不稳重了……”他扔掉了手里的叉子,转而握住我搭在桌子上的一只手,“你说话的时候,我满脑子都是你和本或者大米安在约会的画面——老天,我怎么会把你这么想呢……”
“所以他们是谁?”我不满的说,“我以为你会更信任我一点的。”
“都是别的学院的——我们一起上课,然后这两个家伙前两天到处跟别人嚷嚷着要追求你,”塞德里克抬起一只手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我以为……”
“我不喜欢人们对已经确立过关系的两个人开这样的玩笑,”我有点恼火的说,“如果他们敢真的找上我,我绝对会严词拒绝到让他们不敢在走廊上碰见我第二次的,塞德里克。”
同时,我也希望日后你在处理前女友的问题上能和我一样立场坚决——但这句话我没有说出来,只是在心里想了想:塞德里克很少对我隐瞒什么,就像刚刚那样,他听到了流言蜚语就会立刻跑过来跟我问清楚发什么了什么,迅速解开误会——他不想告诉我史黛拉的事情,说明他有把握用自己的方式完美解决问题,从结果上来看,我确实不曾被史黛拉骚扰过一次。
塞德里克已经做的很好了。
我很快就吃完了自己的早餐,拒绝了一众赫奇帕奇学生提出送我去上课的提议,一个人拎着书包离开了赫奇帕奇长桌。
塞德里克紧跟在我后面离开了礼堂。
我猜他应该是想知道我周六晚上到底去做了什么,所以才跟过来的——所以我拉着他去了走廊上的一个专门被费尔奇用来堆放水桶、笤帚的狭小隔间。
“我还是想和你道歉。”塞德里克嘟囔着对我说,但我的注意力已经跑到了别的事情上。
隔间里空间很小,他和我靠的很近,我伸出一只手抵在他领口的位置上(这是为了防止我们距离过近导致接下来的谈话全部变成含糊不清的亲吻),在他说话的时候,我甚至能感受到从他穴口传来的震动。
这是我所喜欢的人,一个活生生的人:这个奇怪的念头在我的脑海里诞生了不到几秒钟就被塞德里克的说话声打断了。
“夏,你有在听吗?”塞德里克不满的弓身靠近我,仔细在昏暗的光线里打量我的表情,好像他这样做我就能把注意力放回到他身上去的。
事实上,他做到了——我害怕被他注视得太久之后、每块他目光扫过的地方都燃高温,烧得我脸颊通红:到时候该轮到他觉得我太不稳重了。
“你说吧,我听着呢。”
“我在说我真是昏了头了——”他边说边把我往他怀里带,“我总觉得你随时都会被别人抢走。”
虽然不知道塞德里克为什么会这么想,但有关这点我实在是深有同感。
“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塞德里克的怀抱压住了我的鼻子,我只好发出闷闷的声音来说话。
塞德里克好像是愣了一下,有那么一会功夫他什么也没说——然后他用一种很细小的声音问我为什么会这么想。
“你身边围绕着的那些女孩子还不足以说明这点吗?”我不满的说,“她们的眼神都像是要吃了你一样的热烈。”
塞德里克抽身离开了一些距离(感谢梅林,这终于解放了我的鼻子),他低头盯着我,露出了一个古怪的表情:他看上去又是高兴,又是怀疑。
“如果你又在因为我吃醋而高兴,我可就真的要生气了。”我挥舞着拳头警告他。
回应我的是来自塞德里克黏糊糊的一个吻——我说什么来着?一旦我们之间距离没有被拉开就会是这样的发展。
“如果你看的再仔细一点,”他在一个接吻的空隙中漏出了笑声,喃喃着对我说,“更想吃了某个人的野兽现在就站在你面前。”
我垂着眼,不敢看塞德里克喉结以上的部位——这个时候要是去看他眼睛,我就输定了。
我得想办法找回点主动权。
“塞德里克。”我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手底下抓紧了他后背上的校袍。
他用指尖轻轻梳理着我后脑勺的头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作为回应——这很好,他看起来很放松。
“第一个项目是龙。”
啪嚓一声,我清楚的听见了什么东西摔碎了的声音。
“什么声音?”塞德里克有些慌张的观察着窄小的隔间四周,“难道说还有其他人在这里吗?”
“是我,”我试图稳住他,“是我的一个小玩意儿掉地上摔碎了,”在说话的同时我背过一只手,让袖口里的魔杖滑出来对着背后挥舞了一下,“你看。”
说透审我退了一小步,把地上掉着的几枚玻璃碎片展示给塞德里克看。
塞德里克要从书包里拿出自己的魔杖把玻璃碎片修复好,被我阻止了。
“我来就好,你快点上课去吧,塞德里克,”我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盘,“我可不想让我男朋友因为迟到被斯内普教授找到借口光明正大的给你下毒。”我半开玩笑的说。
我依稀记得塞德里克今天第一节课是魔药课。
“我管他呢,”塞德里克眉头紧锁着说,“他又不需要去为一个要和龙搏斗的女朋友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