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儿子随即更是悲愤交加地大声咆哮:“今天,不论如何,你们威远侯府必须还我家一个公道!如若不然,我们父子两个便双双撞死在你们门上,让你们一辈子都逃不了被指摘唾骂!”
“您二位先别急着死,待老婆子把话说完。”
庄妈妈不愧是经事老辣的,被他们父子骂完依旧淡静如常,说话不紧不慢、不疾不徐。
“首先,令爱之死确实与我侯府并无瓜葛,由此便不存在我侯府与官府勾结,只手遮天阻拦你家申冤这等子虚乌有的事。
“令爱的案子乃是官府所判,您二位若对此有异议,大可去向官府讨要说法,作甚跑到我威远侯府门口撒泼胡闹?若非我家主子厚道,换做别家早就将你们这般以下犯上的无知草民痛打一顿,罚去修城郭了!”
何兄倒是一点儿畏惧都没有,继续粗着嗓子大吼:“你们抓了我侄子,想用我侄子威胁我妹子向你们低头就范!这也就罢了,可为什么偏偏就是在我妹子答应你们去天龙寺赴约的路上就出事了呢!傻子都看得出来,是你们为保颜面,要灭我妹子的口呢!”
没想到那老头儿居然还没晕过去,依旧还有力气断断续续地诘问:“你们侯府……有不纳妾的规矩,不肯认我女儿、认我外孙,这也就罢了,可究竟为何非要害我女儿性命不可……还有、还有我那外孙,是不是也被你们……哎呀,你们还我女儿!还我外孙!”
清黛听到这里,敲着座椅扶手的手指一顿,拧起的秀眉终于松开。
她缓缓站起身,轻手轻脚地从后堂走到庄妈妈身边。
庄妈妈回头看见她,正要开口,却被她示意噤声。
庄妈妈会意,起身把座位让给了她。
她就着轻轻坐下,理了理微乱的衣摆,便张口说道,“说一千道一万,你们何家要的,不就是想把女儿和外孙子塞进我威远侯府的族谱么?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来论论,你女儿与外孙子到底配不配吧!”
外头的何兄听出了声色变化,警惕道:“你又是谁!你们威远侯府没人了么,要你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出来主事?!”
“甭管我是谁,我家夫人既然能遣我来,就说明我能替她将事情料理清楚。”
清黛泰然自若地把自己放松在宽大的圈椅上,慢条斯理地说着话,不用疾言厉色,不用强装威严,凭空就能给予人一种说不出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