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满地纸页,小老虎走了几步,就发现给它落爪的空间实在有限。造火车毕竟是公事,它不想破坏,转头望了一圈,最后跳上了屋子左边的博物架上,视野独好。
童冉和裘乐的讨论它只能听懂一个大概,大约就是在探讨零件所需的材料等,他们讨论了一会儿后,又有几个工部的主事和令史到了,也加入了讨论之中。
小老虎趴在博物架上,下头童冉、裘乐和另几个工部官员神色认真,那个零件之外,又有人提出新的问题,几人时而思索时而讨论,丝毫不因为如今在年下而放松。
他们的认真与热切小老虎看在眼中,很是欣慰。
中午的膳食也比较简单,其实裘府是用心准备了的,但到最后,除了它这头无所事事的老虎,其他人根本无心用膳,草草填饱肚子便回去了。
小老虎在裘府下人惊异的目光中,慢条斯理地用完午膳,还自己跳到水盆边洗了爪子。
童冉早就回书房了,小老虎一切料理完,也跳上屋顶,直接顺着屋檐回到裘乐的书房,里头正因为一些技术上的事情争执起来。
小老虎事不关己,爬进童冉怀里睡下,它得回宫去了。
楚钧回到宫里,按着年节里的规矩,去瞧了几位太妃,又有居住在京城的一些皇亲前来拜见。楚钧按往年的例分别赏了东西,又不咸不淡地问候几句。
之后他带着苏近微服去了庄子上。等到快傍晚的时候,童冉还没回来,楚钧拦住了要去找人的苏近,到房里睡下。
裘府上,工部的官员又多了几个,他们甚至弄了许多竹子和木头来,竟然直接在裘府的院子里锯起木头,开始做模型。
小老虎在屋檐上巡视一圈,下头木屑与竹屑齐飞,它都下不去爪子。
一直折腾到晚上,裘府出门走亲访友的早都回来了。如今是年下,工部的那些官员也都赶在晚膳之前告辞回家,只有童冉浑然未觉,还留在裘府用了晚膳。
晚膳时,他又不知哪里搬来一出打虎的故事,把裘家上下哄得哈哈大笑,裘老太君听闻他孤身一人,立刻做主留了他过夜。
小老虎沉着脸等他拒绝,却听童冉道:那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裘府给童冉安排了一间厢房,里头很宽敞,童冉进门时,里头的炭盆已经燃上,屋子里暖烘烘的。
咱们今晚就住这里了。童冉心情不错,今天下午他们有了很大进展,预计年后就可以正式开工了。
呜哇!小老虎扭开头不搭理他。
童冉好笑地摸摸小老虎的毛脑袋:崽崽,你今天好像一直醒着?
呜哇它明明睡着过,就在他腿上!
童冉轻挠它的下巴,保证道:哥哥今天有点忙,下次一定多陪陪你。
小老虎耳尖发烫,想走开,可是猫科动物的本能让它特别沉迷于童冉挠下巴的动作,别别扭扭的半趴下来,有些享受得眯起眼睛,又坚决撇开头,不对着童冉。
哈哈,别扭的小崽崽。童冉刮了下它的鼻子,端来房里备着的温水给小老虎洗漱,又自己打理了一番。
床上只有一条被子,被面是锦缎的,很是蓬松柔软,小老虎嗅嗅,嫌弃地用后腿蹬开。呜哇!它想回宫。
在别人家里不准挑三拣四。童冉拎起小老虎的后脖子,把它放进被窝,自己也脱了外袍钻进去。
小老虎想爬出来,被童冉一把抱在胸前。它梗着脖子挣了几下没有挣开,童冉耐心地轻撸小老虎的背部,撸了一会儿,小老虎才放弃挣扎,安静了下来。
童冉忙了一天,也很快有了睡意,快睡着的时候,他感觉自己怀里的毛团子又往里钻了钻。童冉太困了,只是顺势拥紧手臂,很快便坠入了漆黑的梦境。
第二日晨起,在裘府用完早膳后,童冉才抱着小老虎离开。
走时裘乐送他出去,还略有些依依不舍:昨日与童大人一番谈话,真是受益良多。
哪里哪里。童冉谦虚道。
小老虎趴在童冉怀里,忍不住挠挠他手臂:呜哇!走了!
人形的它都在庄子上等一宿了,他竟然还有时间跟人依依不舍。
童冉笑笑,跟裘乐道别,乘裘府的马车回庄子。
到庄子上时,苏全正在门口,童冉抱着睡着了的小老虎下来,诧异道:苏公公怎么在这里?
刚刚送陛下走。苏全躬身道。
陛下昨天也来了?童冉问。
是。苏全答。
可有异常?生气,或者类似的情绪?童冉问。
苏全尴尬:大人,您这问的,老奴如何能回答?
陛下的情绪可不是能随随便便泄露的。
那你悄悄说。童冉把耳朵凑过去。
苏全哭笑不得,他斟酌一番,说道:未曾发火,应是没有不悦。这些都是表象,更深层的他就不敢多嘴了。
不应该啊。
童冉直起身,无意识地摸着小老虎的皮毛,他跟裘乐说一些话陛下就不高兴了,这次去他家住一晚,竟然没有什么?
童冉还兀自想着,苏全又道:不知可否劳烦童大人一件事?
什么?
苏全面露难色,支吾道:这事原不该麻烦童大人,但庄子上会修水车的工人回老家过年去了,陛下说叫童大人瞧瞧。
修水车?
童冉看一眼苏全,他满脸为难,显然也知道这事不该童冉来做。
修一修倒是无妨,只是童冉瞧了眼远处披着银白积雪的田地,这样冷的天,水都该结冰了,要水车做什么?
这是故意的吧?
陛下生气了?
童冉心情有些好。
那水车的问题不大,他三两下便搞定,之后吩咐苏全道:去弄些猪肉和白菜来,还有黑醋和白面。
大人要做什么吃食么?小的吩咐去膳房就好,何必要大人亲自动手。苏全道。
童冉洗了手擦干,笑着道:送给陛下的饺子,自然要我亲自来。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支持,么么哒!
第113章 第一百十三步
童冉做好饺子, 压着宫门下钥的时候驱车而去, 陪他同行的苏全一脑门子汗,不停催促车夫,但最终还是没有赶上。
看门的守卫认识苏全, 委婉地表示了宫门已经下钥,请他们明天再来的意思。
苏全敲了敲马车, 童冉从里头探出头来道:苏公公且先等一等。
童大人, 这都已经下钥了, 没有陛下的手谕不可能敲开啊。苏全道。童冉包饺子的时候他就提醒过, 可没有用,这位大人不紧不慢,给肉馅调味就调了小两刻, 最后果然是错过了宫门下钥的时辰。
童冉神秘地笑笑, 放下车帘。
他拿起一直佩在腰间的玉佩,放在掌中, 闭目凝神。正气从灵台流出, 通过指尖缓缓注入玉佩之中, 玄阶的时候每次驱动这枚玉佩都耗费颇大,而且最多能讲上几个字,如今他已经地阶中品,驱动时也终于没有了那样疲惫的感觉。
大约能支撑一小段对话了。
童冉在心里粗略算了一下。
何事?玉佩联通, 传出低沉的声音。
陛下,臣给您包了饺子,可惜时间有些晚, 宫门都下钥了。童冉道,有些讨好的意思,又像小孩子在告状。
玉佩仍发着莹莹的光,但通话那头的人没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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