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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酒便是调的葡萄甜酒,兑水来喝,有些甜味酒味,喝多也不耽误上差,张太医谢了又谢,眼看外头雨势难收,干脆就一面烤鞋子袜子,一面吃酒菜。

屋子烧得暖烘烘的,外头潺潺雨声不住,张太医本就在宫里轮了几日班,酒足饭饱撑着头眯起眼,没一刻就睡了过去。

初晴眼看着人睡了,回到正院给卫善报信:“在炭里加了安神香,这会儿人已经睡了,我叫荷心掐着点儿把人叫醒。”

卫善微微点头,那个小太监也一并留下,宫里当差的,人人都有法门,主子交待的事,回去的晚了,不能揽事上身,总有辩驳,就让张太医把病症说的再重些。

卫善让丫头在廊下支起药炉煎药,自秦显失踪的消息报进宫中,她便一直都在仙居殿里住着,王爷王妃都不在府中,正屋里依旧还日日点着松针香,胆瓶花插里的香花也是时时换过新的。

秦昭在床上躺着,他听见外头阵阵闷雷声,让卫善打开半边窗户,雨势一时急一时缓,雨珠一颗颗砸在院中地上,砸落了一院子的玫瑰芍药,一地红白。

卫善扶他坐起来看雨,收了哭声,眼睛是红的,鼻子也是红的,哭得像是七夕节时的彩画兔子,秦昭抬手揉揉她的面颊,轻笑一声:“善儿,想我了没有?”

卫善伏在他肩膀上,两只手轻轻搂住他,让秦昭靠在自己身上,他病中无力,却不敢把重量都放在她身上,摸到她手上那只双面戒指:“我太沉了,善儿撑不住我。”

被她一把紧紧搂住:“我撑得住。”脸埋在秦昭背上,嘴上这么说,眼睛里依旧含着泪,在他身后偷偷抹掉,不让他看见。

自出了事,两人便不能常常通信,有些事在信里也不能言明,三言两语心照不宣,卫善原来还当他称病是托辞,在正元帝的跟前替他百般拖延掩护。

正元帝每每问起来,她要么低头,要么便用长指甲狠掐掌心,纵然不哭也要红起眼圈,一付忧心忡忡的模样,小手指头上留得玉笋一般的长指甲掐断了一根。

秦昭在清江布防这么久,郢城就是他打下来的,疏通河道,布置城防,花了多少心血,正元帝一声调令就要把他调离清江,总还有些事要安排,谁知他是真的病了。

外头雨下得又急又密,坐在屋中都听不见廊下丫头在说什么,秦昭靠在她身上,两只手握着她一双柔荑,轻轻摩挲:“善儿怕不怕?”

“我出宫的时候,天上一个炸雷,沉香落琼两个就在宫道上惊叫起来,可我一点都没怕。”把脸贴过去凑近他,面颊上还带着泪痕湿意,两人面颊挨着面颊,秦昭伸手摸摸她的脸:“善儿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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