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这样, 越显得这只孤零零被斯南针对的小兔格外凄惨。
快乐都是它们的,与我无关。
小兔谨慎地趴下了耳朵, 试图表现出更加柔顺可爱的样子。
可惜眼前这个是养殖场主。
诶, 看起来普普通通,仔细想想,也不过是全世界最冷漠无情的人类罢辽。
跟看起来一样,不凶悍、不是猛兽、没有利爪、比较讲理
但很会杀兔。
斯南观看着这只兔子无辜的表演, 却觉得牙根痒痒,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有道理
瞧瞧这清澈无辜的眼神,柔软可人的姿势,惊慌后立刻若无其事的镇定感,这是一只普通兔子能有的心机吗?
再想到前几个世界里,那些精明得几乎让他怀疑动物智商的小猪小羊,斯南不得不再次思考某个令人觉得诧异的可能。
这些动物的身上,很有可能附有某个人类的灵魂。
之前是一叶障目,总也想不到这种奇怪的可能。在兽人世界里用兽形骗吃骗喝的家伙终归是少数不过能拉下脸做到这一点的,也真是营业鬼才了。而在其他世界,没有任何怪力乱神的可能,谁会想到动物与人之间的关系呢?
甚至直到现在,斯南还是在试探。
不过,不管其他世界的身份能不能确定,现在他基本上确定了。
眼前这只可能是兽人世界里,第一个开发了变成兽形进行诈骗并靠这种方式实现致富的骗子兔,大概率就是程许之。
#某兽人假装宠物,在受害人家中白吃白喝,免费住宿#
斯南看了看自己的石刀,尖锐锋利,磨得很快。
就像他现在的情绪,震怒之后的平静,莫得感情。
很好,在这个和谐友善、心思单纯的世界里,不应该有一个骗子鼻祖出现,打破大家的美好生活。
就让他来替天行道好了。
斯南又露出一个笑容,一手将兔子抱在怀里对了,他立刻想到,这只兔子不仅被他多次抱在怀里,还跟他睡了一个被窝,待遇比其他动物好得不是一星半点。
这让他的笑容越发欢快了。
他把石刀放在程兔兔脖子下面认真地比划了一下,眼神危险地嘀咕道:到底该从哪里下手,待会吃起来味道才比较好呢?
他不信对方现在还能忍住不动。
事实就是,能够在书内世界历经百战担任反派角色,程许之别的不说,真的很会忍。
石刀都已经逼近了程许之的脖子,兔子两腿一蹬,硬是仍然表现出坚贞不屈的姿态。
颇有一副不管你怎么说我就只是一只普通的小兔兔而已的意思。
斯南有那么一瞬间暗戳戳地想,程许之到现在也不肯袒露真相,到底是摸准了自己不可能伤害他呢,还是纯粹觉得不好意思面对?
还真不怕自己给他来一刀?
斯南比划了又比划,到底还是心软了,把兔子丢在地上。
不过,在兔子探头探脑,观察着他,准备再跳上床钻被窝的时候,斯南凌空伸出一腿。
把兔子踹飞了出去。
程兔兔在地上打了个滚,疼倒是不疼,但干净的毛毛沾上了山洞里的灰,虽然这会儿看不见,但依然很难忍受。
程许之十分焦躁!
更焦躁的是床上传来一个凉凉的声音:小骗子是没有资格上床睡觉的。
小骗子?
程许之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多了,心虚地团成了一个团子。
他以为只要自己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就会顺利度过。
没想到第二天早上
起床收拾好自己的斯南,并没有像前几天一样准时出门,等在旁边准备找机会窜出去的程兔兔,十分努力地掩盖自己的小心思。
突然。
他感觉自己双脚腾空,上半身被人钳制在手里了。
程许之蹬了蹬腿,斯南的脸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斯南云淡风轻地说:前几天太累了,今天就在家休息休息吧,正好还有兔子陪我。
说着,把程许之塞进了怀里的兽皮兜里,悠闲地坐在门口晒起了太阳。
之前那个每天早上充满了干劲,生怕出门晚了一步就有几百只兔子从指缝间溜走的斯南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好像拥有了十几只兔就足够满足,准备在家坐吃山空的懒散斯南。
程兔兔流泪又伤心他发现这兽皮兜样子简陋,但困住一只兔子还是稳稳的,只有一个头露在外面的他,完全没法找机会窜出去。
也就是说,只要斯南不撒手,他就没法变成兽人出现。
不仅要错过今天的捕猎,还得跟斯南解释一下为什么他不见了的事。
完了,这不是铁定暴露了。
但即使想到了这样的可能,程许之 还是在最焦虑的关口强行遏制住了自己的紧张,最终选择继续苟。
死不认账。
于是,斯南抱着程兔兔坐在门口,迎来送往遇到了许多来找失踪的程许之的兽人。
因为最近程许之跟斯南成了邻居,大家不免跟他打招呼、问话。
斯南,你看到程了吗?捕猎队都要出发了,今早上却没有看到他。
我也没注意,说起来,昨天就没听到他的山洞有动静,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斯南的声音听起来无辜又好奇。
那可不得了,千万别是半夜去部落外面了。这年轻的兽人崽子啊,就是没个靠谱的,我去找族长说说!来找人的兽人觉得很紧张,赶紧去上报了。
斯南悠悠地说:要报给族长了呢,如果还找不到他的话,恐怕部落里要被翻个底朝天了。诶,真希望快点找到他,是不是呀?
说着,还假惺惺地拍了拍兔头。
程许之阴郁地闭上眼睛,依然挺着。
过了一会,又来一个家伙,是个程许之之前经常见到的雌性。
忘记叫啥了,好像叫塔拉什么的。
雌性有些着急地在山洞前观望了一下,叫了两声依然没见人回应,失望地转身想走,突然看到正蹲在山洞门口悠闲带兔晒太阳的斯南。
你你看到程了没有?她有些别扭地开口问。
斯南倒是认识,这个雌性叫塔米拉,她的哥哥就是程许之捕猎队伍里兽形为豹子的兽人。天知道,同样来了几天的斯南都知道这个雌性的名字了,对方明明经常在程许之面前晃悠,程许之居然还记不住她。
大概是因为本性冷漠吧。
此时,冷漠的兔兔耷拉着两个耳朵,并不关心这个雌性想说什么。
斯南用自己一早上重复了许多次的标准回应表示:我也不知道呢,昨晚就没听到声音了,难道他昨天就不在部落吗?
一边说,一边揉着兔子已经无法直视的凌乱毛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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