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家有各家的欢喜忧愁,阎依然过着他一成不变的日子,而乌罗依旧要为部落五十多口人的吃穿奔忙。
四个男人最先并没有看懂木墙是什么,他们只是惊奇地发现许多树连在一块儿,好像它们天生就长在哪儿,有许多树没有头,间隙地挤在当中,将每根树都挨得密不透风。
今日巡逻的是小酷哥,他远远看见众人,便跳下来将木门打开。
漆枯惊奇地看着被拉开的那扇小木门,它关上时与树木连接得毫无缝隙,他甚至没看出来这里有个入口。
辰!
走了老半天的路,乌罗嗓子眼都快冒烟了,他将纽扣解开松快松快,又把外套脱下来挽在手上,一抬头就有幸看见两只肉兔以灵敏矫健的身姿抖动着肥肉,来了一出飞跃菜园子,然后蹲在自己的土地上啃着刚长出来的绿苗。
本就干渴的嗓子立刻爆出怒音来,尖得像把刀。
来了来了!
辰猛然从山洞里蹿下来,灵活地像只小猴子,手里还捏着纸本。
他看见乌罗后惊喜地喊道巫
这个字被喊得荡气回肠,只可惜撞上乌罗阴郁的眼神跟菜园子里的兔子后,立刻岔了气,辰的喜悦立刻变成了惊慌失措呃兔!
乌呃兔?
您还懂得寓言故事呢,龟兔赛跑?
乌罗阴晴不定地看着辰迅速抄起两只兔子,那两只肥得像小乳猪的肉兔嘴巴还一动一动地嚼动着,刚冒出茬的绿苗已经被啃秃了头。琥珀一脸平静地安排众人进山洞,新来的四个男人看见山洞难免有些失望,他们苦涩地走进洞里之后,又被堆满山洞的陶器跟挂满山壁的工具所震撼。
女人们正在纺线,纺锤将蚕丝与麻绳迅速缠绕在一起,她们抬头看了四个男人一眼,很快又收回目光去。
月份较大的孕妇则坐在棉被上。
这是什么?垒力惊奇地问道,他走过去蹲下身体,揪起被子的表面细细查看起来,那上面的花纹就像是天生生长出来的,这种柔软的触感,他从没有在任何东西上感觉到过,甚至比幼儿的肌肤还软。
被子,晚上我们就睡在这个上面。默笑了声,抱胸靠在山洞边回答他,你们看到挂着的弓箭了吗,拿一把下来。
垒力迷惑地看着他,默只好走过去示范给他看。
炎正在编箩筐,略有些怪异地看着他们,催促默道你快点教他们说话,不要说其他部落的语言。
你又不是听不懂。默皱皱眉头,他们现在学得词汇足够多了,也有依次有了语气跟情绪,他下意识有些抵触炎这样蛮横的口吻,即便单从性格方面出发,他也的确不习惯被除了琥珀跟巫之外的人命令。
炎冷笑道听得懂就可以说了吗?
她对部落有很强的归属感,加上学习到的烹饪与到手的权力大半都是乌罗给的,因此算是乌罗半个死忠派,再者这大半年来她早将原先的语言撇在脑后,这才催着默快点教男人们讲话。
等默带着男人们拿上新武器出来的时候,乌罗站在菜园子边,脸色阴沉地看着辰跟那两只肥兔子。
完全不会看脸色的白连忍不住撞了撞默,饶有兴趣地问道今天,吃兔吗?
他看着两只胖兔子已经馋好久了,不过巫总说这是什么肉兔,不能吃,白连不太明白,兔就是肉,为什么不能吃。
默摇摇头,平淡道巫吃辰,也不会吃兔的,他说这个兔,不能吃。
什么?白连震惊道,巫要把辰煮了?
默严肃地点点头,他之前听见巫在跟辰说话的时候,巫就告诉辰吃掉他也不能吃掉兔子。
巫白连顿时叫唤起来,不要煮辰!
乌罗???
风评被害的巫一言难尽地看着惊恐的狩猎队,沉思片刻,眯着眼睛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没没想干什么。白连下意识退缩了一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胆怯,于是义气地推出了默,严肃道,默说的。
默也很严肃白连问我晚上吃兔吗?我说,不吃。
乌罗眯着眼看了他们俩好一会儿,冷哼一声道你们俩忙自己的事去吧,不然你们俩今天就跟辰一起挨揍。
话音刚落,默跟白连拽着那四个男人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被留在原地的绿茶跟乐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乌罗冷冷地看着他们怎么,要我请你们留下来一起?
他们俩也立刻原地消失。
辰绝望地抱着兔子,实例演示什么叫无助胆小还能吃。
那兔子的嘴巴居然还在嚼。
乌罗深呼吸一口气,平复下激动的心情,觉得自己青筋都快爆出来了。他当然不打算立刻开始惩罚,而是先检查了下他的心血被毁了多少,还好辰不是真的消极怠工,其他的绿苗都长得好好的,只有一株被兔子偷吃了,还好死不死正巧被他撞上。
这些植物里应该是有分速生跟慢生的,有不少已经冒出头来了,还有些许正不紧不慢地顶着个绿芽尖尖,毫无半分焦虑。
兔子这十天大概已经跟辰混熟了,它们像是两只小流氓一样用爪子耷拉在辰的胳膊上,后腿微微踢蹬着,示意继续投喂或者是放它们下去自己吃饭。
土还是微湿的,看来辰的确按照他说的定时浇水。
把篱笆搭高点。乌罗觉得自己的神经在突突直跳,他镇定地跟辰说道,搭完就算这件事过去了。
辰疯狂点头,胳膊随着松懈的精神一块放松下来。
兔子溜出他的怀抱,一记飞跳
乌罗提住两只兔子的耳朵,温和且咬牙切齿地微笑道尽快搭好。
辰满面惊恐地疯狂点头,他刚刚听得清清楚楚,要是干不好这件事,巫就要把他煮了。
太阳还没彻底落山,男人们准备出去碰碰运气,顺便让新来的这几个人熟悉下武器,就连漆枯都带上了。虽说漆枯的体力差得像个孩子,但好歹比巫强多了,默并不要他干别的,只让他拿着投石索,专门负责偷袭。
男人们路过河边时,陶坊里还有人在干活,倒不如说,大家一回来,连歇都顾不得,就开始紧接着忙活了,舒就到河边来捕鱼了。
这条河又宽又广,做个竹筏能直接顺水而下,说不准飘到哪里去,这样大的一条河,里头的鱼自然不会少。
舒拿着鱼笼出来,最近没有捕猎,河边便看着鱼多了许多起来。
宿簇他们从来没见过鱼笼跟陶的烧制过程,只觉得非常惊奇,不管是木墙还是陶坊,还有那高高的房子,看起来都不像是一个小部落应该有的,可是怪异得是,他们只有一个山洞居住,也只有五十多口人。
宿簇大着胆子问默道那是什么?
陶屋。默瞥了眼,平淡无奇地说道,我们去狩猎,要是遇到雨了,可以来这里洗热水澡。
洗热水澡?四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懂是什么意思。
默是个酷哥,懒得解释,就催促他们道走快些,还可以抓些鸟。
宿簇惊讶道鸟?
这一带除了阎就没有谁有弓箭,连山部落倒是模仿过弓,只是不得要领,一时之间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因此宿簇他们都很惊奇。在猎豹兽的时候,他们的确看到过部落里的男人用弓箭射出那种小木棍,可是几乎没什么大用,因此并不上心。
还以为都是失败物。
毕竟这年头打鸟只有两种方式,它们落在树枝上吃虫子时,用木棍直接把脑袋敲晕了;另一种就是打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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