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沉吟,夏侯轻眉宇间凝成一道深深的沟壑。他扬起双袖,与身前揖礼,沙哑道:“深夜擅闯驿站于公主多有打扰,请公主殿下见谅。南燕一去,山高水长,公主大义,轻深感敬服。祝公主一路顺遂,夏侯轻告辞。”
“且慢,”萧长悦出声留步,望着夏侯轻那张清俊通脱却素白如纸的脸庞,她动了动嘴唇,眼中流露出几分同情之色,“我闻夏侯世子多年沉疴,现下你的脸色看起来实在不大好,还是不要再夤夜赶路了。从这些年来岁月痴长,唯一参透的事情就是——有些事乃老天注定好了的,分开也许才是对所有人最好的安排。两个月前我当街拦车,宁姝对我说了五个字:万事莫强求。”
夏侯轻脚步滞了滞,手中握着那半枚跌碎的潜渊游鱼玉佩,掌心处被锋利的断面割出一道细细的血印。
他启唇道:“那当时公主是如何回答的?”
萧长悦眼眸一缩,终是再没说话阻拦他的脚步,因为她深深地记得当时她的回答是:可我若偏要强求呢?
唯有心不在焉,才能肆意洒脱。若是真心牵挂的人,哪个能真的做到轻易放手呢?就算是现在的她,重回两个月前去阻拦当时的她,真的能拦得住吗?
答案她知道,他也知道。
从驿站出来,徽墨心急如焚道:“世子爷,咱们就这样走了,不搜查了么?万一唱的是一出空城计,宁大小姐就藏在这里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