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走出坊,一直不见人影的徽墨这才踏着轻功现身,急道:“等等我,等等我,我跟你们一起去。”
宁姝瞧他一身是水,跟刚去河里游过一圈似的,好笑道:“你这是干嘛去了?”
徽墨望着自己湿哒哒的衣服,隐隐还散发着一股“美妙的”气味儿,悲催道:“别提了,运气忒背。我刚才在坊里看到一个人很是奇怪,像是在悄悄跟踪你们,于是我赶紧跟上去,没想到那人十分警觉,我才靠近两步就被他发现了,然后就交起手来。我差一点儿,就差一点儿就逮住他了,没想到旁边一户耳聋的老婆婆忽然打开窗户,往外浇了一盆洗脚水,正好淋我身上,就让那人跑了。”
运气好成这样,让宁姝哭笑不得,想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又半路收回:“你,辛苦了。那你脸上怎么一回事?”
徽墨苦着脸,只叹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还不是刚才在树上被蚊子咬的,这里的蚊子也太彪了,跟饿了一年半载似的,逮着小爷一个人吃了个饱,躲都躲不掉,可惜我这一身细皮嫩肉啊,嘤嘤嘤……”他拧了一把衣服道,“对了,那人跑之前我从他身上摘了一根绦子,诺,你看?”
宁姝拿在手里仔细辨别,皱眉道:“宫里的。”
谈思危接过绦子,亦佐证道:“是内务府的织法,应该是系在令牌上的,这人可能是宫中内侍或者禁卫。”
宁姝低吸一口气,这天气太热了,那口气连一片影子都未看见就已融入空气中,消弥不见,就如同笼罩在整座京城头顶那层看不见的阴霾。
“让让,麻烦让让。”
兴隆码头是城东最嘈杂也最混乱的地方,各色各样的把头们把持着这里的一切,一船一船地将京城运往五湖四海,再将天南海北一船又一船卸到京城,日落了也不停歇。管事们手里点着灯叉着腰,几百个打赤膊的壮汉在管事连连催促中弯着腰弓着背,扛着一个又一个大包在甲板与岸边穿梭,忙得看不清人影儿。
“请问有没有在码头见到三个这么高的半大孩子?没有啊,谢谢。”
“这位老丈,请问你们这儿有叫子墨、琴心的孩子吗?好的好的,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几个人在码头跑了一大圈,一无所获,宁姝抹抹额头的汗道:“这样不是办法,码头上人太多了,天又黑,谁也不认识谁,太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