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就像脖子上长时间悬挂着的虎头铡,顾烟杪知道它迟早要劈斩下来,却不知它何时、会以什么角度落下。
她只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去做一些防御部署。
“你倒不必为此伤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顾寒崧仍是四平八稳的样子,好似并不为此感到焦虑。
顾烟杪见他态度颇有异处,狐疑地盯他许久,笃定地说:“哥哥,你有事儿瞒我。”
“瞒你如何,不瞒你又如何?”顾寒崧避而不答,劝道,“你且安生歇歇吧,最近折腾得都瘦了,晚膳时多吃点,不然回头父王见了又要骂我。”
见哥哥竟然打太极,顾烟杪不干了:“我都十六了,怎么有大事儿还不告诉我?说好了咱家万事都要三人一同商量,凭什么就避着我啊?!”
顾寒崧回忆片刻,想起曾经确实答应过她,瞬间底气也短了半截儿,心里埋怨父王竟然当甩手掌柜,他拍板做的决定,结果让自己来承受小霸王的怒火。
顾烟杪蚱蜢似的在顾寒崧面前蹦来跳去,他还是不看她。
“你与父王怎么总是这样?就是不把我当家人呗?事关我的安危,却不告诉我,天底下哪有这种道理!”顾寒崧拒不配合的模样可把她气坏了,站在椅子上插着腰大声喊,“王府的用度大头可都是我赚来的!我为王府出过力,我为王府流过血,你们凭什么瞒我!”
顾寒崧长叹一口气,有些头疼地说:“胡言乱语,若不把你当家人,还能由着你肆无忌惮活了这么多年?我们家虽然过得艰难,但你放眼瞧瞧,哪家贵女能有你这般自由?”
“那还不是因为我能赚钱!”顾烟杪着急了,说话也口不择言起来。
顾寒崧闻言气结,在胡搅蛮缠方面,他向来抵不过妹妹的万分之一。
但他同样也不敢违背父王意愿,提前告诉她那项秘密计划,父王的原话是:“最好是先斩后奏,不给她反悔的余地。”
否则,按照她的臭脾气,得知后必是要窜天猴一样,发射到月亮上去的。
见他不再多言,用沉默来对抗,顾烟杪就算后悔方才说的气话实在伤人,也不想道歉了。
她气呼呼地一撂木签儿,径自跑了。
顾寒崧见她怒气冲冲的背影,知道她必是很委屈,喊了一声:“记得明日早起,我们要一同去将军府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