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了很多药,陶秩知道其中一种药叫阿立哌唑,之前他最常吃的一种药,他每天都在和妈妈解释自己没有生病,他没有产生幻想,他想回国,他已经准备好了一切,他即将和严述结婚。
妈妈老是哭,她的眼泪让陶秩愧疚,他沉默地捏着自己的衣角,看妈妈拿出了一个手机,陶秩起初是平静的,他脑海里没有这部手机的丝毫记忆。
手机没有上锁,妈妈打开手机,点到短信的界面,陶秩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他自己的号码。
从两年前开始,他的号码就不断给这台手机里的号码发送短信,从一开始痛苦伤心的道歉,到后面甜蜜的情话,最后戛然而止在“我有点想你”这一条短信上。
陶秩前不久还编辑了这条短信,他那时候心里的想法很多,在当时,他以为自己心里的期许都能实现,而现在,陶秩咽了一口唾沫,欲盖弥彰地问:“这是什么?”
陶秩原先使用的手机已经被摔烂了,即使把卡拔出来放在新机上也丢失了很多信息,妈妈已经检查过了,陶秩手机上并没有严述的联系方式,他们应该闹僵了,严述的所有联系方式都被陶秩拉黑了。
陶秩被严格管控着手机的使用,为了防止陶秩对妄想对象进行纠缠,也为了断绝陶秩加深幻觉的可能。
“这部手机是在你枕头下找到的,你的备用机。”妈妈还翻出了手机上的社交软件,陶秩用这个号码注册了很多账号,每一个账号都有一个熟悉的账号向他发送很多讯息。
陶秩推开了手机,他站起来在房间里不停地踱步,他想他确实应该逃出去,逃出这里,摆脱这一切,他只要逃出这里找到严述,严述会和妈妈和医生解释的,他们是相爱的,他们的爱是真实的不是虚幻的,陶秩并没有产生幻觉。
但他的腿却完全没有走出这间病房的意思,他忍了会,眼角酸涩难当,有那么几秒,陶秩好像脱离了自己的肉体,飘到了虚无的空间里,温暖的潮水向他涌来,当他意识到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