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不知道何时落下的,轻轻降落在两个相依为命的人的肩膀,脏脏不敢再劝,只是陪着他站住,任由雪势增大。掌心始终没有干透,脏脏用肩膀接住了大片大片的雪花,亲眼看着哥哥白了头。
哥,回家吧。脏脏又吹走一片雪花,没办法了,只好说,我没穿外衣。
这一次,小混混将自己从回忆中生拉硬扯带出来,缓慢地点了点头。弟弟没穿外衣,弟弟冷了。
脏脏转过身,还是用搂肩的姿势,不敢放下手,怕看到哥哥红肿的双眼。两个人顶着风跑出来,冒着雪片走回去,他们一步三滑。
一回家,小混混立刻没了力气,但还是坚持着清理了自己才上床。床单上有一小块红,他拿旧衣服盖住了,又一次缩回被窝。屋里暖风开到最大,发出嗡嗡的声音,阳台的窗户全面封锁,将所有的寒冷堵在了阳台门的外侧。
小混混缩在被窝里,他好冷。手指尖宛如冻麻,抓什么都没有力气。这种崩溃大概只有亲身体会才懂,明明都弄好了一切,可是又一次染红了床单。这一点点红意味着大冬天要洗床单和褥子,刚换好的内裤也脏了,其实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却
哥,明天咱们用洗衣机洗,现在先睡觉,别想了。脏脏惊魂未定,又一次拧灭了床头灯。这一回他再也不躺在自己这边了,而是直接过界,靠在了小混混的背后。
小混混肩膀一缩,怎么人过来了?
脏脏将手伸过去,紧握他手腕不放。以后我就得这样睡觉了,不然我怕你跑。落枕就落枕吧
小混混吸了下鼻子,鼻尖通红。你好好睡觉吧,哥不动了。
那也不行,我害怕。脏脏发自内心感觉害怕,哥,我胆子小,刚才以为你不要我了。
小混混刚想抽回手腕,又停住了,刚才哭得太猛,现在他脑仁疼。没不要
没不要你还跑?看来以后我要把你关在家里了脏脏开玩笑地说,忽然将哥哥抱住,哥,小时候你是不是就这样抱着我睡觉?
小混混哭得眼睛都睁不开了,想推开他。你小时候小,哪儿有我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