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藏了那么多年,不至于这么些时日就沉不住气。等南阳的事情了了,他想在燕州赋闲,都是奢望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秦承焘......张九岱,看来不管是在凉国还是黎国,总是有这么一些得天独厚又自以为是的人,想当然地以为自己就是那只掌控全局的黄雀,谁知......”中年男子冷笑一声,眼中透露出些阴霾来,嘴角却勾出一弯弧度,“不过这些‘黄雀’我们平日里都要喂好了,也不辜负他们来这儿筹谋一遭。”
“儿子明白了,一定会好好地看着他们。”
“出头鸟是最难当的。”中年男子意有所指道:“为父让你在暗中行事,也是存了保全你的意思,要是让你在白秉臣的位置上受苦,为父又于心何忍呢?不过......要是我儿能够登此高位,一定做得比他要好。”
公子的心猛地跳动了一下,嘴角溢出意思苦笑,却回道:“是。”
若是......若是自己不是天阉之人,不能走仕途,或许,父亲当年真的会选择自己,而不是白秉臣。
可只要父亲是存过这个心思的,他就愿意做他手中最得力的一只黄雀,替他扫平前路,全他功成名就,他会让父亲知道,自己才是他最该亲近信任的人。
第133章苄州乱
没过几天,秦承焘就回了凉国。
他这一走,姜国的使者也无意多待,延后两日在平都稍稍休整一番,也踏上了归国之路。
本就是年下才开朝不久,招待了两国使臣又耽搁些时候,朝中已经堆积了不少政务。
去岁各州秋试中举的名单早就报了上来,白秉臣一直不得闲,直到现在才得空过了一遍。吏部尚书曹柏在白府耽搁了半日,二人论了一番春闱的考官人选。
春闱选人在礼部,用材却在吏部,白秉臣处中统领全局,免不了要过一遍入选春闱的学子是否有在朝为官的本家,也好避嫌不选。
看至沧州时,白秉臣愣了一下,原本已经翻过去的一页纸又被他翻了回来。
谢怀德?他去年考上了?
白秉臣细细看了一遍他的调度户籍,确认是自己见过的那个书生,心中不免有些感慨。
更声响了,白秉臣放下纸卷,动了动酸痛的肩颈,恍惚地看了桌上的烛火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