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听话地折身躺下,裴钧给他盖上小薄被时,他还在问:“那我醒了,再给我讲张公子……”
裴钧硬着头皮答应了。
熏着安神香,没多会谢晏就睡着了。裴钧坐了几许,摸他没有烧,才轻手轻脚地带上剩下的折子走出房间。
一出门,看到院落门口来了一名雁翎卫的总旗。
裴钧才忽的想起自己只顾着谢晏的事,差点忘了一个害他至此的罪魁祸首,蒋小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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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小石把蒋小公子押了回来,因府上都忙着伺候谢晏,没人管得上他,小石也不敢放人走,就将人押去了雁翎卫的大牢,由纪指挥使的人看管。
这两日,由于没人想起来他,雁翎卫虽没对他动刑,却也没给他吃饭。
好歹是蒋将军家的儿子,牢头怕把他饿死,这才请人去提醒提醒摄政王。
裴钧到了大牢时,蒋小公子已饿的连地上老鼠都想抓来吃,只是因为过不去心里这个坎儿,迟迟没有下口。
听见脚步声,再看到摄政王出现在门口,蒋小公子吓得一松手,刚抓住的老鼠呲溜窜了出去。
铁索稀里哗啦地落在地上,蒋小公子灰头土脸的,跪在地上往前爬了爬,心里冒出点喜意,扒着栏杆问:“……殿下是来放我出去的吗?”
门一开,两名狱卒搬着扶手大椅在门口落下,另有两名狱卒抬着个铁桌咣咣当当地进来了,往蒋小公子面前一放,落地砰的一声,砸起一片尘屑。
“放你?”裴钧挑起衣摆,掩着口鼻往椅上一坐,冷淡地瞥他一眼,“蒋小公子误会了。孤炖汤缺了味材料,所以来取。”
蒋小公子战战兢兢地朝那铁桌上一看,赫赫然都是什么铁钩、铁钳、铁烙饼,还有刺刀、蛇鞭和大杖,他猛然想起关于摄政王吃人啖肉、鬼面阎罗的传闻,吓得浑身哆嗦,扭头就想跑,可小小牢房能跑哪去,转头就被人摁在铁桌上。
裴钧道:“慢点,脖子那截脊骨最嫩,炖汤最好,别伤着了。肋骨也小心点,可以煎肋排。”
蒋小公子听着一个白眼吓厥过去,等片刻后被水泼醒,发现自己已经被手脚绑在铁桌四角,背朝上。
他锦衣玉食长大,连老爹的棍棒都没有挨过,何曾见过这种场面,又想起昏厥前摄政王要挖自己脖颈和肋骨,顿时吓哭道:“殿下,殿下,我错了。我肉柴塞牙,口感不好,你不要吃我……”
“肉柴皮紧没关系,打打就松了。”裴钧将椅往后挪了挪,“打。”
砰一声。
结实的一杖落下来,打在腰臀上,霎时疼得蒋小公子吱哇乱叫,可四肢绑着,他挣也挣不开,这下子疼还没缓过来,下一杖又一声打了下来。
他皮薄肉嫩,两下就破了皮见了血,差点短过气去。
“松了松了,已经松了!不要再打了!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