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半晌之后,终究还是夜雪权先开了口:“当年在太学府时,你还会喊我二哥。”
“母后薨后,你去了西北,便开始喊我皇兄。”
“如今你竟是连皇兄都不愿喊了。”
他不再自称“朕”,言辞之间颇有感怀,只可惜夜雪焕不为所动,淡声道:“陛下想听臣喊皇兄,甚至是喊哥哥,臣自然都不得不从。只是好教陛下知晓,臣如今之所以还能活着,是因为臣体内流着的是蓝儿的血。什么血脉相连、骨肉血亲,就都免谈了吧。”
“……这是何意?”
夜雪权偏了偏头,疑惑的模样不似作伪,何况夜雪焕这说法也实在太过微妙。
“怎么,陛下竟不知么?”夜雪焕嗤笑,“难道不是文洛从蓝儿身上看出了问题,再告知于你,否则你怎知要把信物交给他?”
夜雪权倒并未否认这一点,微笑解释道:“文洛的确是我母家人,但也不过受母后所托,并非听命于我。他从蓝祈身上查出来的是当年母后所用的假死药的痕迹,至于母后具体对蓝祈做了什么,我的确不清楚,母后也没有让我知道的必要。”
“我只需要等那个母后安排好的人出现,这个人大概率会出现在你身边,而文洛作为你最信任的太医,只需要在这个人出现时,替我确认他的身份。”
“我只需要这个人按照约定,把东西从皇陵中带出来,交给我。”
“即便你确认这个人是我的心尖肉?”夜雪焕语气渐沉,“东西最终要交到你手上,这个计划执不执行,根本都取决于你。我倒想问问,陛下究竟是出于何种判断,非要蓝儿取了这东西出来不可?”
“还是说……”他眯起一双锋利的凤目,“陛下就是在等着这东西,才好篡位?”
“篡位并非我的本意。”
夜雪权摊开手掌,蓝祈从皇陵中带出来的小玉花静静地躺在他掌心之中,“恰恰相反,若是玉恬一开始就将这东西交给我,我也无需出此下策。”
夜雪焕冷笑道:“陛下的意思,是皇嫂自作聪明、不自量力,所以自取灭亡?”
夜雪权不置可否,指腹抚过玉花的花瓣,沉默片刻后突然问道:“你可知这是何物?”
夜雪焕咬牙道:“我只知道为了这东西,我们所有人都险些折在皇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