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倒没有。
阿尔忒弥斯毕竟是神明,就算并非是那等的喜欢频繁的现身于人前与人类互动的神明,但是也依然会经常接受来自于人类的朝拜。
所以对于阿尔忒弥斯来说,这样被偷偷的盯着打量是一件十分习以为常了的事情,并没有什么需要特别投以注意力的必要。
麻仓好在听到了阿尔忒弥斯的话之后,轻笑了一下。
我只是觉得您十分的面熟,就好像是以前在什么地方见过一样。
哎,是么?
阿尔忒弥斯闻言倒是觉得有些新奇。
我与阿波罗虽然说是一母同胞的双生子,但是我与他长的却并不相像
阿尔忒弥斯这话还是委婉了一些。
他与阿波罗之间何止是不相像,那根本就是从发色到眸色,从容貌到气质,全部都是迥异的模样。就算是眉眼间的轮廓尚有五分的相似,但是乍一眼看上去,却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认混又或者是看错。
一为皎洁的明月,一为俊朗的骄阳。
所以当麻仓好说觉得阿尔忒弥斯眼熟的时候,阿尔忒弥斯只觉得这有些啼笑皆非毕竟,这个世界上面怎么可能会有人与他长的一样呢
阿尔忒弥斯的眼神倏然一惊。
不。
还是有的。
如果认真的算起来的话,这个世界上面的确有那么一个存在,拥有着与阿尔忒弥斯一般无二的、站在一起根本就没有办法辩出差别来的脸。
你在哪里见到过的他?!
阿尔忒弥斯的声音高了起来,之前所有的身为神明的高傲与矜持全部都破碎了,留下来的只是一片的焦急。
这个世界上面,有一个人与阿尔忒弥斯拥有着相同的脸的。
那个人叫叶远临,是在阿尔忒弥斯成为神明之前是在他尚且还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与其他的任何人都无有不同的人类的时候的同胞兄长。
他们同一天从母亲的腹中降生,也是在同一天因为飞机失事而死亡。
同生,共死,一样的脸,一样的思想,一样的人生经历。
是谓双生。
麻仓好被阿尔忒弥斯这有些过激了的反应给吓了一跳。
您
但是麻仓好很快就将自己的种种疑问都暂且先按了下去,因为阿尔忒弥斯眼下的模样不管怎么看都不太正常,至少是与他之前给人的印象相去甚远。
在哪里?!
阿尔忒弥斯厉声高喝。
麻仓好也看出来阿尔忒弥斯是真的急了,急忙调动自己全部的记忆力去搜索,他究竟是在哪里见到过这样的一张脸。
啊
最后,终于,麻仓好在自己的记忆里面寻找到了一幅画面。
那是许多许多年前,他尚且还是阴阳寮里面求学的一员,安倍晴明的声望也还没有达到日后最如日中天的时候。
在讨伐八岐大蛇的那一个夜晚,彼时名为麻仓叶王的少年看见了从高高的屋顶裹挟着烈火手持利剑跳下来的、拥有着倾世的容姿的美人。九条狐尾在他的身后猎猎的舞动,火光明明灭灭的闪烁着,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能看见一小截线条优美的下巴。
然后,终于,在某一个时刻,那个人转过头来。
麻仓叶王于是得以清楚的看到了他的容貌。
盛丽的,绚烂的,像是这世间最绝色的花朵,开到荼靡。
那一双晶紫色的眸子里面倒映着火光,眼角的泪痣像是闪烁着细小的光泽。
然后,那个人勾唇,露出来了一个极为放肆的笑。
一笑倾城。
第80章 第 80 章
第10章
是。麻仓好对阿尔忒弥斯道,我的确是见过与您拥有着完全相同的容貌的存在在千年前的平安京。
他的嘴唇稍微的翕动了一下, 虽然有些疑惑为什么眼前这一位来自于希腊神话当中的神明会与那一位拥有着如出一辙的样貌, 但是麻仓好还是将自己知道的、为数不多的信息告知了对方。
我只见过对方一面, 是在当年讨伐八岐大蛇的那一场战役当中。
而那一位拥有着与您一般无二的脸的,是三大恶妖之一的玉藻前。
是君临这个国家的妖怪体系最顶端的存在, 即便是高天原之上的神明, 也不敢轻易的无视来自于玉藻前的威胁。
玉藻前玉藻前
阿尔忒弥斯喃喃自语。他想要问一下系统知不知道神明, 但是又恍然想起来系统早在当年他堕入诸神黄昏的时候便已经伴随自己一起陷入了沉睡,如今虽然他被盖亚唤醒,但是也只不过是一缕神识, 他的本体依旧沉睡在遥远的黄昏之中,连带着系统一起。
阿尔忒弥斯伸出手来捂住了自己的脸,遮掩住了面上所有的表情, 让人根本就判断不出来他究竟都在想些什么,那一双眼瞳里面又有着怎样的复杂的情绪。
麻仓好只知道, 当最后,对方再抬起头来的时候, 看自己的目光似乎比起初见的时候来, 已经要柔和了不少。
你叫麻仓好对吗?
阿尔忒弥斯问。
再多给我将一些关于他的事情吧, 只要是你知道的, 无论是大是小, 请全部都告诉我吧。
虽然阿尔忒弥斯并没有明说, 但是麻仓好还是从这一位神明的身上察觉到了某种散发出来的善意。
而这样的一种善意对于麻仓好来说无疑是有用的, 因为他只需要确保对方并不会站在自己的对立面、成为自己的敌人就好。
并且只要在一开始就将神明笼络, 那么麻仓好相信,无论之后麻仓家、还有那些一直以来都锲而不舍的追着他挡路的、造成不了什么伤害但是又极尽烦人的、自诩为正义的家伙们,大概也就很难再影响到这一位神明,让他站在自己的对立面上了。
毕竟对于神明来说,人类之间的纷争是多么的可笑而又不值一提啊。
于是他便笑着应了下来。
如果这是您所要求的话。
那么,我一定会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毫无保留的告知给您。
阿尔忒弥斯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似乎并不在意这样是否会弄脏自己白色的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