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学家世都不错。”张氏顿了一下,“便是性子张扬了些,家里又宠得紧……”
姜辞眨了下眼,江娴自己就是跋扈的性子,这俩要是凑一块,往后的日子怕是不能安生,而且孙郎中既要儿子考科举,想来大抵是很重名声的,江娴如何说自己是淮安伯的侄女,也是庶女,前阵子又出了那事……
张氏见姜辞不吭声,便没往下说,又给她看了些别的男子的丹青像,看了有十七八个吧,姜辞觉得都差不多,堪堪有印象的,就是城西郑家的大公子郑骞,如今在光禄寺任少卿。
她拿着画像,问张氏:“这人二十有三了?”
这般年纪,仕途坦荡却未成亲,怎么看怎么不对劲,这人怕不是有什么隐疾?或是长得丑?!
张氏道:“郑公子为人正直,长相也清俊,就是个子颇高,比侯爷还要高上些许。”
侯爷是将军,身姿体魄本就比寻常人高大健壮,这郑骞比侯爷还高,可见个头是真的吓人。
“……京中不少女儿家远远瞧见他就怕了,哪还有人愿意上门结亲,该议亲的年岁耽误了,这一拖便拖到了现在。”
“家中没有妾氏或通房吗?”
“没有。”
姜辞觉得这人不错。
张氏挑的人,姜辞全都过了一遍,可到最后,也没说过一句准话,只让张氏去同侯爷说,让侯爷定夺。
“待会儿让云霜跟着跑一趟,如今三姑娘议了亲,二姑娘也不该落下。”姜辞语气慢慢,她在江娴的婚事上吃过亏,这一世便没打算插手,婚事这事,如人饮水,如何办都是两头不讨好。
张氏一怔,明白了姜辞的意思,没再多言,恭敬地退了。那日之后,也没再让江涟往姜辞跟前凑。
刚把张氏送走,姜辞斟出来的茶还没来得及喝,沅叔就来了,面上带着笑,说世子已经平安到潮州了。
姜辞松了一口气,又听沅叔说:“世子还给夫人捎了封信。”
江逾明竟还会给她写信?!
“夫人,快打开看看吧。”云霜捂着嘴笑。
姜辞拧着眉,还是不敢相信江逾明会给她写信,而且就冲他离京前,给她分析京中局势这事,信上的内容大概八九不离十——
辞娘,见信如面。
姜辞看着这行字,不由一愣。
九月初六,已到潮州,举目望去,满城萧索。夹道尽是斑白,路有饿殍,无数流浪;
巡查粮仓几座,颗米未见,地方官绅,官官相护。幸奔忙数日,灾粮赋饥,缓解可期。
姜辞看完前面,心道果然是江逾明手笔,走之前分析京中局势,走之后传报地方灾情,词文一板一眼,换个册子,都可以直接面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