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水越来越深,路上大坑小坑全都被填满,小河里的水漫过泥堤,看不清前路,这环境,太恶劣了。
秦树阳从其他地方绕行,一个不慎,撞到块隐藏在水坑里的大石头,车轮漂移再加路滑,一个跟头栽了老远。
他捂着胳膊站起来,手臂火辣辣的疼,他撸起雨衣袖子看了看,小臂蹭破了皮,大片的血珠。
真是旧伤未好,又添新伤。
他也不管那伤了,赶紧扶起摩托车,骑着继续往前走,没想到才走几步,熄火了。
他发动了好几下,还是没反应,于是他把车推到树下避雨,支起车检查。
是发动机出了问题。
大片沉重的黑云飘过,轰隆隆的一声长雷,震心了。
操,真他妈的倒霉。
林冬吃了一半的虾,手剥的有点累,,洗了手,喝点水,起来歇歇,她在廊里绕了两圈,一路溜达到阁楼上。
阁楼上视野广,仅靠着几根柱子支撑,四面漏风,是个赏风景的好地方。
记忆里的林其云总爱躺在这里吃酒,吹风,作画写字,看自然的风光,无论春夏秋冬。
林冬走到木栏边站定,雨水斜倾,打落在她的身上,凉丝丝的,她揽了揽薄衫,望向远方。
蜿蜒的小路,成片的树林,连绵的矮丘
还记得小时候,东边的一大块土地就开满了油菜花,黄灿灿的,把广袤的土地都映衬的明朗起来。
那时候,林其云最喜欢种花,种树,挖渠,养马,写生
他的那匹马,好像是叫叫云生。
林冬目光流转在林野之间,有种难以言表的凄凉。
她还记得有一棵槐树,总是吊着一大串一大串的槐花,特别好看,那个时候她就骑在父亲的脖子上,摘槐花,摘一篮子,带回家做槐花饼吃。
她四下搜寻着,试图寻找那棵槐树。
找不到了。
忽然,她的目光落在一棵大树下。
眼看着雨越来越大,手机铃响起的时候,正好一声雷轰,秦树阳正焦头烂额的修着车,手上都是油泥,没有接。
电话一直响。
操。
他把手按在土里随意蹭了蹭,到车篮里扯了块毛巾擦擦,气急败坏的掏出手机,也没看来电显示,上去就是一声没好气的吼:喂!
三秒钟的沉默。
说话!
秦树。
雨水打湿他的双眸,他用力的眨了下眼,看着来电显示。
猫骨头。
五秒钟的沉默。
秦树,你怎么还没走?她手搭在湿漉漉的木栏上,语气随意而淡漠,你在那树下等雷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