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们以为她遭到了陛下厌弃,失去了圣心。
因为这次的妃嫔名单中,不仅没有她,陛下也没让她一块儿去鹿台。
雨很大,风更急了,豆大的雨点拍砸在他脊背,风撩起他的乌发。
文凤真一把扔开伞,白袍领口湿透了,水珠不断从发丝滴落,他扶住阑干,剧烈呼吸。
他怎么会把她一个人孤零零地扔在宫殿里。
她那么内向胆小,他怎么会三个月不去看她。
文凤真弯身,黑发下雨珠滴滴答答,头疼加剧,每一次呼吸都像刀子狠狠刮蹭五脏六腑。
眼前一片灰蒙蒙,再也看不清了。
他看不清辽袖的五官了。
冯祥惊慌地跪在地上,手里撑着一把油纸伞,连他的声音都这么模糊,嘈嘈切切。
殿下殿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您怎么了?
辽袖低垂眼帘,像是极其费力地开口:为什么明知陆稚玉做了什么,知道她故意误报了你的死讯,让我患上心疾,殿下仍然在诏书上一笔一划写下了她的名字呢?
殿下,您真的这么厌恶我吗?
她眼底一片寂寥,不肯给一丝喘气机会,并没有怨怼,只是想开了之后的坦然,辽袖笑了笑,眼底盈湿。
为什么清楚她们做了什么,仍然厚待她们的家族,让他们在封后大典那日风风观光一同入鹿台觐见
冯祥仓皇出声:辽姐儿您别说了
雨很大,顺着文凤真冰凉苍白的指骨不断下流。
天地间很空,文凤真抬头,喘息间片刻茫然,完全没有意识,紧接着,头疼更加剧烈。
陆稚玉?他怎么可能在封后旨意写上陆稚玉的名字。
夜色包围,黑暗中的湖面一片濛濛。
一霎时记忆涌进头脑,四周静谧极了,只有雨和狂风的声音,湖面平静阴森,泛起吞噬人心的涟漪,飒飒然。
袖袖他极低地唤了一声。
文凤真想起了那个寒冷刺骨的大雪夜。
一声声喜气洋洋的道贺声:微臣共祝帝后大婚,永偕琴瑟!
恭贺陛下娶了年少心仪的人。
你们瞧新后陆小姐与陛下是不是极般配啊,听说当年大雪船头初遇,陆小姐给陛下写了一首江雪赋,真是让人艳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