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时候,我的心常常无法安宁,脑海里总会想起伦敦。我因为你重新找回了生活的意义,却在这样充实的生活之中时时刻刻想起你,而感受到莫大的空虚。]
[我同史密斯说过,我担心你会发现我不如你所想象的那么好、那么优秀,真正行医之后反而打破了你的期待,甚至有些害怕与你真正共事。现在我在这里工作,有时候会想,我得做得更好一点,一面为了对病人有所交代,一面也想着,或许等到重逢的时候,你能有些赞许和认可。
会不会觉得我有些幼稚?]
[她们今天抱怨我在手术台上简直像个暴君,我都有些哭笑不得,手术是不容出差错的,及时纠正她们的错误才能更快进步,我倒是不在乎这些风评,但希望你听到之后不要被我吓到,我怕我会有一点感到受伤。]
[恢复女身行医确实会面临许多的困扰,我本来也没有那么多事业上的追求,能得到爵士和奥瑟拉医生的支持改造了手术间,能做手术就很不错了。想着要是太麻烦了,要不就男装行医算了,但看了看那些因为我而聚集在诊所里的女孩子,因为我而点亮了一些些光芒的护士、女仆,我又没办法将这样偷懒、很颓废的话说出来了。我鼓舞过她们爱情和家庭不是人生的唯一选项,鼓舞她们可以从事被男人占领优势高地的事业,而我因为个人的怠惰就放弃,那未免太不负责任了一些。]
[今天被难缠的病人说了很不好的话,但我没有哭,我在乔安娜她们面前坚持住了,将他赶走了,奥瑟拉医生安慰我的时候,我也没有流泪。但是此刻给你写信,想到若要在你面前诉说,我的眼睛就酸涩了。希望你见到我的时候,不要感觉我好像变脆弱了。]
[啊,一个人好累哦,需要一个长达十分钟的拥抱。]
[今天晚上又梦到了好多,醒来的时候枕头是湿的,忘记梦了什么了。但我记得是你把我拉出来的。]
他知道这些信要交出去,但他现在舍不得。他从字字句句里去找她的情感流露,开始后悔这短暂的几天没有拥抱得更紧、更用力一些。
如果他在她身边他的脑海里浮现她在更深露重之时,披衣而起,安静地写一封不会寄出、不会被读到的信的影子。
如果那时候他在她身边他一定会触碰那个失眠的、被梦境纠缠的她。
想要提笔写信,但一时竟然不知道写些什么,歇洛克烦闷地将笔扔下,甚至想要坐着火车回到她身边去。
狡猾的爱情,他离开她不过一天,便如此煎熬。
他听到了一阵脚步声,许久没听到了,但还是熟悉,他有些不耐烦地喊:直接进来吧麦考夫!
门推开,果然是麦考夫。
他的哥哥在这短短一周多的时间胖了至少三磅,下巴都多了一层。
我本来是想约你到第欧根尼俱乐部的,麦考夫将门合上,弯腰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关节,但我仔细想想,若是阿德莉亚要将信让你带回来,你肯定舍不得给我,又要耽误时间。
是啊,我不但不想给你,还想把原来那封拿回来。歇洛克冷着声音道。
对自己的兄长能不能稍微客气点,麦考夫叹了口气,我可帮了你大忙。
帮忙不告诉我她还活着。
帮忙保全她,帮你再次接触到那个漩涡中心,那还不够吗?麦考夫又露出了他习惯的微笑,更何况,如果你能解决CAM,我想,支撑她在伦敦开一个诊所,恐怕也十分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