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地形险峻,汹涌的川江水和巴山的四面屏障给它制造了天然的保护伞,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这也是它能担此重任的原因。国民政府将基础产业和经济重心集体西迁,数以千计的工厂物资和技术人员,都由长江水路经湖北宜昌转运入川江,汹涌的河道,漩涡,暗礁丛生,两边是巍峨的山峡,偶尔还伴随着敌军的轰炸,与此同时,这条养育了华夏儿女的江河,还承载着由四面八方涌来的难民。
朝天门码头人声喧嚷,用乌烟瘴气来形容亦不足为过,纤夫和棒棒已是普通老百姓来钱最快的工作,悲壮的传江号子送来了一批批流离失所的可怜人们,戏子白混在重庆慈善机构支起的简易铁皮棚中,将热乎乎的馒头递给每个灰头土脸挂着血泪的难民手中,她东走西窜,一会帮着去背孩子,一会帮着去抬担架,可是难民越来越多,收容所的位置也越来越紧张,最后整个朝天门的江面都停满了船只,许多人不得不安置在船上,船上的位置没有了,他们就把铺盖卷挂在栏杆上,然后人钻到铺盖里去,就这样,收容所满了,船上满了,就连栏杆,也渐渐挂满了。
战报虽令人忧心,可教育没有就此停止,重庆迁入了大批的专校和和高校,师生照常开课,没有一人停下学习。
江河汇聚时,因地势落差,这里的江面总是环绕着雾气,时而将这座城市笼罩了起来,让它看不到光明,也看不到方向。都道雾里看花犹如水中望月,让人分不清孰真孰假,雾里是繁华,是安定,可雾外的世界,却是硝烟蔽日,尘土暴扬,多少英魂,就这样,悄然告别了世间。
失去家园的同胞,在面对敌人的空袭时,从起初的惊叫着四处逃窜到变成了有序的躲进防空洞避难,他们挨在一起,肩并着肩,一起唱着歌,继而热泪盈眶:
那里是我们的家乡
那里有我们的爹娘
百万荣华转眼变成灰烬
无限欢乐转眼变成凄凉
有什么你的我的
有什么穷的富的
敌人杀来,炮□□伤
到头来
都是一样
重庆的实业家和政府机构每月都发起一次募捐,周寐将船厂大半的船都捐了出来,只有少数船只还在维持必要的运输工作,尽管有大批的人流涌入重庆,物价变得飞涨,胡子昂仍坚持维持重庆的自来水价格,满脸油光的肥胖子赵四海,对着一家私自涨价的盐铺掌柜就是一巴掌,怒骂道“国难财也敢搞!老子日你先人!”,就连近年靠走私军火发家的石六,也将囤积的一些物资,托周寐捐给了政府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