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也明白,这几年看似过的很快,可两个人之间的差距,已经拉开的太大了,周寐如今的身家,别说昔日的石六和赵四海无法比肩,就连她干爹刘湘,有时候都要看她脸色了。可戏子白就是觉得没所谓,要说以前她还有点怕周寐,现在她真是一点都不怕了,就算所有人都变了张脸,她照样敢对着她一顿臭骂,反正上次周寐也没把她怎么样,还弱智一样在那笑嘻嘻的。
嘁,戏子白无所谓的将报纸一团,摩挲着掌心的三张火车票,而后,她拿起了公寓里的电话。
铃铃铃。
“您好,景氏”李伯书接起电话。
“我嫂子呢?”景洛着急道。
“太太身子不好,最近不在公司”李伯书见她着急,也皱起了眉“怎么了,小姐”
“伯书,你把手里工作放一放,马上去火车站,看看能不能把小白给堵住,我去找我嫂子”
“好,我马上去”李伯书放下电话,飞速跑了出去。
景洛找遍了景家大宅、东篱公馆均不见周寐的身影,连石六那都去打听了,依旧没有消息,她冷静下来思考着,忽而灵机一动,驱车直奔打铜街。
当景洛气喘吁吁的冲进假寐时,果不其然,阿旺没在店里,而周寐嘴上叼着根烟,正坐在缝纫机前改裤脚,那副随意又自在的样子,和景氏家族雷厉风行的董事长简直判若两人。
“天啊,我的嫂子大人”景洛一度无语“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又当起裁缝来了?”
周寐抬眼撇了下她,弹了弹烟灰,脚下继续踩着缝纫机“想当就当了”
每当周寐被工作压的喘不过气或是找不到前进的方向时,她都会来假寐里,给自己做件心宜的衣裳,整个过程里,她都无比的放松,只有做这件事时,她才能全心全意的感受到快乐。假寐是她可以缓冲情绪的安全地带,是她还未经人事时,保持在心底的初心,所以即使假寐的位置再优越,周寐从没想过把这里改造成同金融街其他的门户那样。
“小白买了票,今天下午2点出发,重庆到广州,我已经让伯书去拦了,可是不知道来不来得及”景洛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赶紧给自己倒了杯茶解渴。
瞟了眼墙上的钟表,1点53分。
“呵”周寐将烟头吐到地上,继续着手里的工作,缝纫机发出了啪嗒啪嗒的声音,格外刺耳。
“嫂子!”景洛忍无可忍“我是真的服了你!”
“她想走的话,我去拦也没用”周寐看都不看她“何况我一去,万一真闹开了,明天股票说不定被我闹跌了”
“重庆是去香港的必经之路吗?如果她想去,何必要绕一圈呢?!”
缝纫机声戛然而止,周寐停下来,深吸了一口气“那她买票的事,怎么会让你知道呢”
“...”景洛愣在当场。
“我,是不会变的”周寐起身,像赶小鸡一样把景洛轰了出去“你出去,我要闭店了”
如果那个人改变的初衷,是为了让自己也改变,那确实也没什么意义,不如,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