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睡着就好了”
周寐心里豁然一紧,她不再顾忌什么,使劲将门一推,她只是一个女人,可就这么点力度,那门竟然真被推开了,歪歪扭扭的卡在一半。
这什么破门!周寐心里咒骂着,这要是有人想进来,岂不是随便一推就进来了??
室内的环境并不像周寐想象中那般差,毕竟简容是个贤惠的女子,这房中虽然拥挤,可她们仅有的行李也都摆放的整整齐齐,两个人穿的也很干净,就是显得有些单薄,店里唯一的厚被子,都盖在了诗诗身上,诗诗此时也醒了,怯怯的躲在戏子白和简容的身后,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直溜溜的盯着周寐和李伯书,诗诗的声音透着纯真,好比天籁,可却让周寐红了眼睛“妈妈,是不是鬼子又来了...”
“诗诗...你别怕,我不是坏人”周寐露出一个笑容,轻声哄着诗诗。
李伯书见周寐笑,心中有些不是滋味,真是很久没见她笑了啊。
“你怎么知道她叫诗诗”戏子白表情诡异。
“...”周寐低下头,显然她并不想解释这个“你们刚才在说什么,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吗”
戏子白不意外周寐会找上门来,可是这个速度确实比她想象中还要快,她看周寐一直盯着诗诗,眼中是隐藏不住的愧疚,心里不禁横住了一口气,让她堵的难受。
“我怎么会受伤,我这不好好的么,嘁,你知道我一路干掉了多少个鬼子吗”
“小白你真是,周小姐,你别听她的,她是干掉了不少鬼子,可也没少受伤,去年九月时,她被流弹炸伤了,弹片进了脑子里,到现在也没取出来,平时倒还好,可是一到了冬天,她就开始头疼,经常疼的整夜睡不着,一天比一天瘦”见戏子白死鸭子嘴硬,简容为了让她不受折磨,一五一十的将情况说了。
“什么周小姐,这是景太太”戏子白咬牙搂着诗诗,往床里面移了移。
“伯书,你帮她们把行李搬下去”周寐果断发话,示意李伯书赶紧行动,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直接放进了简容手心“这个公寓一直闲置,你们先去住,缺什么我到时候会让人一起送来”
“不用了,我们过几天就去香港了,这样太折腾了”戏子白冷声道。
周寐一愣,不知道怎么忽而上了头“眼下这么乱,去什么香港,不许去!”
“凭什么不许去?!”戏子白也动了气性。
“我说不许就不许!”周寐上前一步,提了戏子白的衣领,想将她拉出去“你给我起来,跟我去医院,我现在就安排医生给你检查”
戏子白自然不会让她如愿,两个人互相推搡着,看呆了一旁的简容和李伯书。
“不许欺负我妈妈!”角落里的诗诗见到这场面,二话不说便冲了上来,她死死拉住周寐的袖子,眼睛里透出了根本不属于孩子的神情。
周寐刹时便松开了手,她眼泪倾泻而下,捂着嘴,扬起手,狠狠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戏子白喘着粗气,她一手搂住诗诗,一边喃喃道“好,好,我跟你去,行吗,我们孤儿寡母的,你手下留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