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成点头,将东西接过,没有多话便开车扬长而去…
店门口,只剩二人继续对视,白鸢梳上去的头发,此时已经完全垂下来了,湿漉漉的贴在额角,没有了墨镜的眼睛,是那种温和的长眉细眼,卸下了西装,只剩贴身的白衬衫,十分的显型,周寐也不知怎么,突然觉得戏子白一瞬间就顺眼了很多,没那么讨厌了,她好像古欧洲画中的清苦的街头艺术家,落魄潦倒,灵魂里却没失去信仰…
还记得那日台上她卖力的甩着云袖,挺着腰板唱水漫金山时的那股沉淀的风韵,信步飞旋,美轮美奂,似演活了白娘娘一般,国之精粹真是让她拿捏的游刃有余,在这点上,也不得不给她些称赞了,她的戏,唱的当真是极好的…
看不起的不过是因为她只知道隔江犹唱后庭花,但她也真的算得上是清奇非俗流…
周寐咬了咬下唇,本来准备好的几句想要呛她的话,也哽在喉咙里,只要她不惹自己,自己也不会去说了…
“中午要一起吃担担面么…”学了好多天,才学得了点英国的礼仪知识,白鸢本来打算绅士的问她,要一起共进午餐么,可现在这副滥德行,也只能这么开口问了…算了…
“你的大名人尽皆知,可不可以放过我,重庆的女人有很多”周寐冷冷回道,眼里的光,透着一丝诚恳的请求,但绝非哀求…
“…”白鸢眨眨她无辜的嫩眼,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低下头,用闪着光的皮鞋在地上摩擦着,不再答话…
“我工作了,你走吧”周寐说罢便要转身…
“做朋友也是不行?”白鸢蓦地叫住她,语气也非遗憾和不甘,平静的有些出奇…
“不行”
砰…店门被甩上了,隔着门,白鸢只能看到那个小裁缝用看贼一样的眼神一边瞟她一边继续工作…
她转身,眯着眼,看着头顶大大的太阳,深深叹了口气,在左邻右舍的观望和窃窃私语中,一步一步走远了…
不知走了多久,是上了上半城还是去了下半城,她觉得有些累,便来到一家从未光顾过米粉铺子,要了碗牛肉粉,待她坐下,双手不禁揉着自己发胀的太阳穴,总觉得有些不舒服…
这等时代,就算她的样子是狼狈的,在姑娘眼里,亦是好看的不行的,像是个书香门第的少爷一般斯文清秀,卖米粉的,皮肤好到滴水的小妹一边烫着米粉,一边斜着眼,总是偷偷的去瞧她,等到米粉出锅时,不自觉的就多给她夹了几块肉,摆在了碗里,浇上了热腾腾的老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