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臨眸色閃了閃:“元宵師姐不知道。”
管平波虛虛的望著遠方道:“她嫁給了李恩會。將來再說吧,橫豎她並未擔甚要職。”
甘臨低聲道:“媽媽不信任孔師父麼?”
管平波笑了笑:“也不是不信任,只是沒親密到那份上。”
“因為他有異族血統麼?”
管平波搖頭:“他就是生了對藍眼睛,也是漢人。你記著,如果有人認定了自己是漢人,不管他是什麼模樣,他都是漢人。我不告訴他,無非是秘密太多人知道,就不是秘密了。”
“後方交給你了。”管平波接著道,“儘可能的多看多學。所謂帝王心術,無非就是實力與人心。我且年輕的很,將來或有別的孩子。你居長占盡優勢,卻也別太過驕狂。我不會把天下與虎賁軍交到一個紈絝的手中。我能肖想做開國太。祖,正是因為你祖父後繼無人。倘若你阿爺有我的本事,我也只好嘆句時也命也,去後宮做個賢良淑德的皇后了。要知道連武后那般人傑,在面臨武家扶不上牆的窘境下,也只能自廢皇位,我又算得了什麼呢?”管平波平靜的看著甘臨,“帝王,是權力,亦是義務,能者居之。望你莫讓我失望。”
“是!”甘臨一字一句的道,“女兒自當奮發蹈厲,無愧於媽媽,無愧於天下!”
管平波拍拍甘臨的肩,而後利落的轉身走下了城牆。
因伊德爾的試探,管平波不必等應天的消息,就已開始調兵。軍隊陸陸續續在潭州匯集,這裡將作為臨時的指揮部,待到整合完畢,一舉東進。各處路程不同,抵達時間有早有晚。管平波身處蒼梧,自然到的早,還有大量的戰兵在陸路和水路上艱難的跋涉著。
臨近初夏,天氣轉暖,住所不必太過修繕,乾淨整潔即可。管平波進入主帳,隨即李恩會單手拎著一大疊文件過來,詳細匯報潭州城內的軍政要務。同來的還有孔彰、方堅、白蓮等人。此番欲兩萬戰兵去應天,附屬的後勤便至少需要三萬。五萬人同時又對糧草、衣物、藥品等物資造成巨大的壓力。此外,各級抽調戰兵,必然造成當地軍屯大片土地無人耕種。可以說,只要是戰爭,除非以戰養戰,否則光各項投入便是個可怖的數字。潭州城如今負責的,便是聚集而來的戰兵居住生活訓練的問題。
管平波在心裡估算了下,大致有個數,便先丟到一邊,說起了更為要緊的戰前準備。她看向李恩會道:“我們虎賁軍從建制以來,各處的駐軍便不多。靠的是基層與百姓的聯動,以鄔堡制保障生活生產。然,如今畢竟不是太平時日,亦不是往常打打山地算完。將來的正面戰場上,需要的是集團軍作戰。我從北礦營出發前,各地已開始徵兵。”
頓了頓,又道,“陳朝固然昏聵,可建朝初期有些制度很值得學習。譬如他們的五軍都督府與衛所制便十分合理。五軍都督府負責日常京城護衛與戰時調度,乃全軍精銳;衛所則駐守地方,維護各地秩序與安全。如今我們衛所是有了,五軍都督府卻沒有,趁著眼下的機會,正好補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