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果真命中子嗣稀缺,亦有兩個繼承人可做選擇。
他想要的,不過是管平波的態度。
願意與他親近,願意好生做夫妻的態度。
竇宏朗定了定神,覺得獨自硬槓管平波是沒什麼勝算的。
揚聲問掌印太監馬吉祥:“李指揮使何在?”馬吉祥忙應聲道:“聖上可是要宣召李指揮使?”
竇宏朗點點頭:“去請他來。”
“呃……”馬吉祥猶豫道,“天色有些晚了,聖上若要見李指揮使,且得移駕去南書房,外頭風大的很,聖上受寒了倒不妙。
若非要緊事,不如明日再見吧。”
竇宏朗疲倦的道:“叫他到這裡來,往日我們跑船,睡一個被窩的時候都有。
我心裡不爽快,請他來陪我吃杯酒、敘敘舊。”
馬吉祥度其神色,猜測可能是在皇后處受了氣,心中發緊。
帝後明面上看起來相處甚篤,在他這等打七八歲上就混宮廷伺候主子的人眼中,便是破綻百出。
妻強夫弱,這兩口子且有的磨。
不敢惹的主子更不高興,低著頭往外去了。
不多時李運一身寒霜進門,跪下行禮。
竇宏朗擺擺手:“起來吧,別多禮。
都在臥室見你了,我們暫把君臣什麼的丟開。
你上火箱裡來,我們兄弟同往日一般,喝酒閒話。”
李運見竇宏朗情緒低落,想了想,依言進了火箱。
蒼梧人冬日裡最喜此物,不消多少炭火,卻能熏的人渾身暖洋洋的,條件略好點的人家都有。
竇家人把火箱帶進了太極宮,也沒弄出奢華版,照例是杉木板子刷三層桐油,就這麼清清爽爽的使著。
只是尺寸大些,兩個成年男子盤腿坐在裡頭,竟還有富餘。
竇宏朗隨手抓了個茶盤,往被子上一擱,就成了個小茶几。
太監們生怕茶盤不穩,愣是不敢往上頭擺茶。
李運笑道:“聖上速去請平王殿下,再拿副字牌,就齊活了。”
竇宏朗笑罵道:“滾你的,哪個跟你打字牌? 從小就你最奸詐,我才不跟你打。”
提起往事,李運悵然道:“若論牌桌上的功夫,當屬劉耗子最能耐,卻是再不能在他手裡吃虧了。”
竇宏朗笑意維持不住,低落的道:“一起長大的兄弟們,就剩我們幾個了。”